個急的臉紅脖子粗。

顧曉曉心道後世都說春運難,真該到民國的火車站瞧瞧,下巴都得擠掉地上了,估計能擠成大合照。

為防止花兒被碰到,顧曉曉沒往前面擠,警察手裡拿著警棍,威嚴的阻攔著大家推搡,但是收效甚微。

楊大旺抻著脖子看稀奇,像長脖子鵝一樣,砸吧著嘴說:“哎呦,姑奶奶的,這人可真多哩。”

他喜歡爆粗口,被顧曉曉教訓了幾次後,改為了較為文明的感嘆詞。

農曆二三月的天,風呼呼的吹著,花兒阿嚏了一聲,顧曉曉又將她裹緊了些,對楊大旺說:“走,趁著天還亮,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楊大旺是個實在人,顧曉曉帶著他到火車站,他就來,讓他打聽車票他就打聽,嘴巴里咬著酸甜可口的糖葫蘆,滋滋有味兒。

他也不想小嬸孃打聽去星海市車票的用意,也不管以後前程在哪裡,總歸跟著小嬸孃就好了。

在玉清鎮上時,楊大旺一心盼著外面的世界,出來後,他才曉得家中的安穩,心裡也常覺得恍惚。

不過這恍惚也只是片刻的,想到家裡孃親時。楊大旺也偷偷抹過眼淚。等到傷心過了,他又打起了十萬分精神,立志要賺了大錢來。光宗耀祖的回了鄉接母親享福。

楊大旺以前想做大兵做司令,如今察覺出世道艱難,自作聰明的改為了賺大錢。

當然,多大錢算大,楊大旺還是一頭霧水。

顧曉曉對楊大旺的雄心壯志一概不知,民國的氣象對她來說全然陌生,腳下每一寸土地。都透露著動盪的意味。

仙陽城裡能住的地方不少,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到底住哪兒成了難題。

有錢有權人的世界就是白底紅牆小洋樓。普通老百姓大雜院住的也高興,行乞的街上一個鋪蓋也能睡。

這年頭有中介,中介從租房買房的大事,管到給人做活兒。全憑三寸不爛之舌。

但這年頭中介沒有嚴格的法律約束。和騙子也差不了多少。想要找到靠譜的中介就是撞大運,顧曉曉不是冤大頭,也沒做冤大頭的本錢,乾脆抱著花兒帶著楊大旺一起去找房子。

他們想打聽了下,外來人口多在大井衚衕租房子,那裡人口流動多,也好找住處。

顧曉曉抱著花兒,從街頭第一間大院兒打聽起。問到了第三個院子,才抬腳走了進去。

裡面小孩兒跑大人鬧。生活氣息濃郁,吵嚷的厲害。三張陌生面孔的到來,很快吸引了院子裡搬個小椅子坐在一起閒話的大嬸兒們的注意。

“你們打哪兒來,找誰個呀?”

對方一口仙陽話,眼皮子微微翻著,單手撐著腰和顧曉曉說話,腰身肥碩曬得發紫的臉龐富態,瞧著在大院兒裡過的應該算好的。

“我們玉和縣來的,來這兒找房子住。”

幾個大嬸聽了顧曉曉的話,交頭接耳了一番後,還是先前說話的那個開口:“老李家剛走了個房客,你們可以問問他,待會兒人就來了。”

“六丫頭,去把你老李叔叫過來,有人看房。”

那邊正在跟著鬥雞的小丫頭聽到差事,旋風似的跑走了,沒一會兒就帶來了一個眼神透著精明的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大旺雖然年紀小,但是身高唬人,老李佝僂著背眯著眼將孤兒寡母打量了一眼,接著又朝直愣愣戳在那裡的楊大旺覷了幾眼之後,眼睛咕嚕一轉伸出了一把手。

“你家房子在哪兒,我們先看房子。”

“就在不遠的地方,上個房客還是讀書人,乾淨的很。”

老李揹著手,將兩人往裡帶,引來了一干湊熱鬧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圍著顧曉曉他們。

楊大旺壓低了聲音,偷偷問了句:“小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