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正欲發招,忽覺周圍陽氣不受控制的朝身後某個地方竄去,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礙他施法。戒嗔猛然回頭,鍾家小姐頭戴幕籬仙氣飄飄,一雙明眸似笑非笑,而他彙集的陽氣,盡數朝她撲去。

他先是一驚,以為自己不小心誤傷了鍾家小姐,但見至陽之氣源源不斷的衝向她,而鍾家小姐始終含笑默立,無異常反應時,他才覺出不妥。

這世間除修習佛道兩家至陽功法之外,能夠承接至陽至剛之氣的人,只有天生純陽之體。妖精鬼怪懼怕至陽之氣,閨閣女子倘若被至陽之氣煞到,同樣會大病一場。

但若是其神色如常,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鍾家小姐身手不凡,他這幾招在她面前只能稱得上雕蟲小技。

有這樣的人在,莫說是一個厲鬼,就算來上四個,她也能輕鬆解決掉。

戒嗔額頭沁出汗來,既是因為做法疲累,也是因為羞愧難當,想他堂堂萬福寺法僧,人人都要稱他一句大師,今日竟敗在小女子手中,他有何面目向主持交待。

再逗留下去只會貽笑大方,戒嗔收了法器,長唸了聲:“阿彌陀佛。”

院中人如夢初醒,從無邊佛法中清醒過來,鍾順第一句話就是問:“大師,厲鬼已經被您收服了麼。”

戒嗔雙手合拾,微微低頭道:“善哉善哉,施主府上千金有大造化,百邪不侵妖魔鬼怪見其退避三舍,區區鬼物,施主不必擔心。”

顧曉曉聞言暗道這和尚倒也識相,省得她在鍾府動手,遂勸鍾父:“爹爹莫要煩憂,大師既然說女兒有福澤在身,您只管將心放到肚子裡,就把女兒當鎮宅之寶。”

鍾順聽的女兒不知輕重胡言亂語,再次斥道:“好端端的閨秀,說什麼胡話,爹只要你平平安安。”

法事在顧曉曉的干擾下被打斷倉促結束,這邊戒嗔和尚正要告辭,鍾南急匆匆的衝了進來,見爹孃妹妹都安然無恙,拍著胸口道:“菩薩保佑,聽說有厲鬼藏到府上,我這一路心驚肉跳,好在你們都沒事,好叫我擔心一場。”

說完這話,鍾南又認出戒嗔來,急忙行禮:“晚輩見過戒嗔大師,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若是之前,這恭維的話戒嗔聽聽也罷,但在今日,在鍾映雪手裡吃了個暗虧之後,聽著就有些刺耳了。他謙虛了幾句,走的更快了些,留下摸不著頭腦的鐘南,疑心他是不是開罪了戒嗔大師。

鍾順領著鍾南恭敬的送走了戒嗔。鍾母陪著顧曉曉進了閨房,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哪怕有高僧保證在前。她還是覺得女兒嬌滴滴的,容易撞到髒東西。

顧曉曉只得,在一鬼一妖面前,極力安撫鍾母,鬼神之說全是虛無縹緲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她向來不信這些。

百靈在一旁添茶倒水不動聲色。蘇如雲慢慢調養魂魄,有些羨慕母女倆之間的溫情互動。

她這輩子,還沒體驗過為人母的感覺。孩兒胎死腹中,她也成了遊蕩在世間的亡魂,除了報仇,竟不知流連人世還有何趣味。

戒嗔出了鍾府。方轉過彎。衛國公府的車架已經等在巷中,他撩起僧袍上了車,衛國公世子已經坐在車內。

“阿彌陀佛,貧僧有負施主之託。”

一句話驚了燕秀,戒嗔的本事他是親眼見到過的,比三清觀的孔真強了太多,先前也是他追著厲鬼一路到了鍾府,如今卻突然說沒有擒住那厲鬼。這讓燕秀如何敢相信。

“晚輩不解,還請高僧明示。”

戒嗔坦然道:“愚僧坐井觀天。今日本欲收妖除魔,結果班門弄斧。施主請放心,鍾府自有高人,那厲鬼碰上高人,恐怕頃刻間魂飛魄散。”

當得知厲鬼跑到鍾府之後,燕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鍾映雪,她真的是鍾映雪麼,那厲鬼為何獨獨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