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忽然說道:“那昨晚上老大豈不是歇在書房的?”

孔琉玥正要答話,老太夫人先就笑道:“他都說了他公務極多,可不是隻能歇在書房了?不過話說回來,他都那麼大的人了,又新娶了媳婦,房裡的事自然該交由他媳婦來打點了,咱們作長輩的,能丟開手就趁早丟開手,只含飴弄孫,高樂咱們自己的罷!”

說得太夫人眯了眯眼,隨即便笑了起來:“娘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是之前操心慣了,怕大郎委屈自個兒,如今聽您這麼一說,從此只一心一意陪著娘,高樂咱們自己的罷!”

回到新房,劉姨娘和白姨娘來請安。

孔琉玥命丫鬟端了小杌子來她們坐。

白姨娘因笑嘻嘻地說起昨晚上的事來,“……昨晚上侯爺急匆匆地古來,婢妾還只當出了什麼事,正要請問,侯爺便問婢妾,當年給先頭大夫人看病的那位大夫姓甚名誰。婢妾方知道原來是夫人身上不爽快,忙忙告訴了侯爺,侯爺便又急匆匆地去了。這會子看夫人氣色倒好,想是已經大好了?”

又殷勤地道:“既然夫人這幾日身上不爽利,婢妾不比白書藍琴幾位姑娘年輕,夜裡睡覺最是警覺,要是夫人不嫌棄,不如讓婢妾來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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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幾乎是瞬間已明白過來她的意思,說起傅城恆昨晚上去她屋裡的事,是為了向她解釋傅城恆並不是想歇在她屋裡,只是為了去問她有關大夫的事,以去她的疑心,以免她以後給她小鞋穿;說起晚間來她屋裡值夜的事,則是為了向她表忠心,讓她知道,她並沒有想過讓傅城恆歇在她屋裡。

劉姨娘忙也一臉緊張地道:“婢妾睡覺也警醒,可以跟白姐姐輪流值夜。”惟恐遲了,夫人便感覺不到她的忠心了。

看來之前傅城恆懲罰蔣姨娘的事,到底還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孔琉玥暗自想著,嘴上卻笑說道:“不用了,白書藍琴她們幾個輪流值夜,白天再補補瞌睡也就是了。”

打發走兩位姨娘,孔琉玥不由發起怔來,原來自己昨晚上是真誤會傅城恆了,他之所以去白姨娘屋裡,不過是為了問她有關大夫的事,並不是打算歇在她那裡,所以他才沒換衣服,所以他才會那麼快又回了正房來,枉自己還暗自氣氛委屈了那麼久,原來都是自尋煩惱!

再一想到他最後歇在了小書房,她的心情就更是複雜,他為什麼有軟玉溫香不去抱,反而要歇在小書房呢?難道是因為怕她不高興?她自認還沒那個本事,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為了女人委屈自己的人,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又會是什麼原因呢?

想到這個問題,她忽然又想到另一件煩心事,今晚上又該怎麼辦?昨晚上他沒歇在姨娘屋裡,一晚上倒也不會惹人閒話,可這還有好幾晚呢,難道他接下來幾晚上也以公務繁忙作藉口不成?再者說了,人家為什麼要找這樣的藉口?已經算是為了她委屈了一晚上了,總不能再為她繼續受委屈罷?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番糾結,完全是多餘的。

下午到了與往天傅城恆回來差不多的時刻,他卻並沒有回來,而是使了玉漱回來稟報:“皇上命侯爺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巡城,不但今晚上不能回府來吃飯,只怕回來睡覺都很晚,請夫人稟告老太夫人一聲,另外,不必給侯爺留門了,侯爺說歇在外書房即可。”

孔琉玥吃驚之餘,又有些如釋重負,心裡還隱隱有個感覺,總覺得他今晚上不進來內院歇息,是與她有關。

帶著這樣複雜的心情,她於往天差不多的時刻,去了老太夫人屋裡。

因為天氣漸漸冷了,家學裡散學得早,故她到達樂安居時,傅錚傅鎔兄弟幾個都在那裡了,正與初華舜華姐兒幾個玩笑,屋子裡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孔琉玥忙上前給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