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人來報:“玉太傅求見!”

莫言歌和雲安然急忙迎了出去,才走到一半,就見到年邁的玉太傅,扶著身邊一個揹著藥箱的中年人,帶著淡淡的藥草味道,匆匆走來。看見兩人焦急如焚的模樣,心中暗歎,也對著兩人搖了搖了頭。

“啊?”莫言歌一急,“老太傅,您這是什麼意思?”

“玉三公子的情況非常不好,身體冰冷,意識模糊,脈搏時斷時續,隨時都是可能喪命!”答話的卻是那名中年人,“草民給他診過脈,但是,草民真的診斷不出,玉三公子中了什麼毒。草民也曾經檢查過昌平宮所有的器具,以及飲食環境,也沒有發現,那些有相剋致毒的可能。草民很抱歉,沒辦法幫到兩位!”

莫言歌和雲安然面面相覷,沒想到連這位一直為玉輕塵診脈的大夫,也無法確診。

雲安然也焦躁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言歌想了想,卻將那名大夫拉到一邊,仔細地詢問玉輕塵的各種情況細節。現在的情況太過灰暗不明,他要想辦法見晚晴一面,看看,以晚晴的經驗,能不能確定,輕塵中的什麼毒。

“忠勇親王,雲公子,”玉連容沉思許久,斟酌許久,才緩緩開口,“老臣覺得,這件事不妙!”

莫言歌和雲安然對視一眼,連連嘆息,他們何嘗不知,此事不妙?

“老臣雖然不才,但自信老眼尚未昏花,以老臣之見,忠勇王妃絕無可能對睿親王下毒,太子殿下雖有動機,但以他的聰慧敏銳,不會做這種讓自己立時被懷疑之事。”玉連容斟字酌句地道,“但是,問題是,現在的皇上,因為睿親王被下毒,氣息幾絕之事,心中傷痛憤怒,幾乎發狂,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事。輕塵若無事還好,若有意外,只怕,皇上是寧可錯殺三千,恐怕——”

莫言歌心下一沉,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幾乎昏厥。

“你是說,皇上痛怒之下,可能會失去理智,錯殺晚晴妹妹和太子?”雲安然皺眉,心中惴惴,嘴上卻道,“不會吧?晚晴妹妹和太子殿下,身份都非同小可,若是錯殺,恐怕會引起極大的動亂和反彈,”他看了眼莫言歌,繼續道:“皇上素來英明,不會做這種不明智的決定吧?”

“雲公子,皇上的確英明睿智,但是,他也是一個人啊!他也有感情,也會心痛,也會憤怒,也會瘋狂,也會失去理智。”玉連容傷痛地道,想起今日見楚天地的模樣,忍不住淚水漣漣,“你們沒有看見他現在的模樣,就像一頭被剜了心頭肉的獅子,重傷憤怒,我看他的樣子,只要輕塵有所不測,恐怕他就會不擇物件地怒極噬人,以發洩他心頭的傷痛和憤怒。”

皇上他,也已經忍耐了太久了!

從悅親王楚箬夭折,到敏妃過世,又不能報復,只能壓抑著,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掌握權柄,聞氏父女卻又相繼病故,滿腔的憤怒和怨恨無處發洩,而太子楚箏,又太過聰明,處處收斂小心,不肯給他抓到絲毫把柄,讓他只能壓抑,再壓抑,就這樣又壓抑了十年,如今,睿親王中毒,徘徊在生死邊緣,終於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二十四年的傷痛憤怒,二十四年的壓抑累積,若是一夕爆發,那情形,不敢想象。

玉連容想著,心中更加擔憂,如今的楚天闕,就處在爆發的邊緣。

如果,睿親王有什麼萬一,皇上在驚痛暴怒之下,真的失去理智,就這樣殺了忠勇王妃和太子楚箏,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尤其是忠勇王妃,跟忠勇親王情深意重,又明擺著是冤屈的,若就如此被錯殺,恐怕忠勇親王未必肯善罷甘休,屆時,恐怕干戈動亂,便要烽煙四起了。

天闕他英明一世,若在晚年,因為痛失愛子,做出這等之事,一世英名盡失,那該何等的令人痛心啊!

無論如何,都要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