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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後,一邊遞借條給程薇,一邊說:“儲金會真的沒有錢了。剛才蘇主任講了,變通一下。以儲金會的名義去借錢。你去找上官礦長簽字吧。”
程薇是一個沉靜少語的姑娘。她從王主席口中得知幫她說好話借錢的是蘇主任,暗暗記在心裡。程薇這才發現,蘇主任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非常英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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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煤礦辦公樓建在山岡上,雖說只三層樓,卻顯得很有點氣勢。畢竟是常德市辦的國有煤礦,縣團級的架子,比縣鄉二級辦的煤礦要氣派一些。去礦部的路,鋪了水泥。路兩邊栽植的冬青樹,青翠碧綠,剪得整齊美觀。每幾米遠,便是一株玉蘭樹,玉蘭樹枝葉相接,濃廕庇日。路上,不時有歇班的礦工去去來來。太陽偏西了,白白的,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冷冷的春風裡,飄忽著一絲溫暖。
程薇的家在離礦部三里多遠的家屬區。一九八六年隨母親農轉非來礦上後,快十年了,一直沒有進過礦部辦公樓。辦公樓裡非常寂靜。她在大廳裡張望著,沒看見人影,卻看到牆壁上掛著辦公室示意圖。於是按牌示找到了上官曉仁副礦長的辦公室。
上官曉仁副礦長正在與財務科錢副科長說話。上官曉仁三十出頭,個子不大,眉骨凸出,眼睛凹陷,目光冷冷的,說話時,那鷹嘴鼻一聳一聳。
程微走進門,拿著條子遞過去:“上官礦長,我……”
上官曉仁把條子一推,不耐煩地說:“你沒看見?我在談工作!”
程薇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有一種羞辱的感覺,惶然地退了幾步。
錢副科長小聲對程薇說:“你等一會兒,領導正在作指示。”然後,又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程薇退到門旮旯邊,靜靜地站著。那個上官曉仁的聲音很大,直往耳朵裡鑽。
“……我反覆講了,開支要緊縮!你就是當耳邊風!”上官曉仁瞪著錢科長,說幾句,指頭就敲幾下桌子。“從現在起,你的簽字權我收回了!凡來收賬的,一律好話招待,說貨款收不回,沒有錢。最好不要帶收賬的到我這裡來,你們要給我擋回去。……”
錢副科長笑容滿面聽上官礦長訓斥,不時地點頭。
聽著上官曉仁的話,程薇心裡七上八下的。難怪去年十月份哥哥程虎借錢時打了這個上官礦長。這個上官礦長,脾氣大,官架子大,話出來像刺,刺人得很。錢科長在他眼裡,好像小菜一碟。往日父母來找上官礦長借錢,不知要慪多少氣?
上官礦長板著面孔,滔滔不絕訓斥著錢科長,嘴巴講幹了,端起杯子喝幾口茶;嘴巴講幹了,又端起杯子喝幾口茶。那杯子是不鏽鋼的,他往桌上重重一放,砸得嗵嗵響。而錢科長卻一直陪著笑,似乎被領導訓斥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終於,上官曉仁作完了指示。錢科長這才起身走開。程薇發現,錢科長轉過身的剎那,笑容倏地消逝,面色變得十分陰沉。程微想,錢科長對上官曉仁的笑容,掩飾了內心多少痛苦?為了那一官半職,幾乎奴顏婢膝了。
錢科長走了,上官曉仁似乎忘了程薇的存在,低下頭,看擺在桌上的會計報表。
程薇的臉漲得紅彤彤的,她一邊走上前去,一邊說:“上官礦長,我,我借點錢。”
上官曉仁頭也不抬,接過條子瞧了一眼,往程薇那邊一推:“老王又籤麼的字!財務上沒得錢了!真是,這個月交電費都沒得錢了,生產還搞不搞!”
程薇看著涼在一邊的借條,眼眶直轉淚水:“上官礦長,我爸爸要去縣醫院檢查。您簽字吧。”
“沒得錢,我籤麼的字!”上官曉仁瞪了程薇一眼,又低下頭,看會計報表。
程薇不知說什麼好,她看著被上官曉仁鼻息吹得一翹一翹的借條,心想,他不簽字,我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