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敬尊駕……”丁浩舉起小葫蘆。

“醉書生!”趙天仇也端起杯子,“尊駕閣下之稱俗不可耐,你我年紀應該相差不大,改個稱呼如何?”

“好哇!改什麼稱呼?”

“老兄老弟,直截了當,如何?”

“好極了,正合小弟之意!”

丁浩喝了一大口,趙天仇乾杯,兩人愉快地吃喝起來,彷彿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老弟,你在洛陽已停留了不少日子,有事麼?”

“哦!沒事,沒事,只是仰慕古都山川秀美,文物鼎盛,加之人傑地靈,藏龍臥虎,所以就流連忘返了!”

“你我所見略同!”趙天仇挑了挑眉。

“那我們都是英雄人物了?哈哈哈哈……”丁浩又展示出他的狂態。扮演一種特定角色,時間久了便習慣成自然,但他的內心卻是苦澀的,他真的欣賞洛陽古都麼?只有天知道,他是身不由己,非呆下去不可。

“哈哈哈哈……”趙天仇附和著朗笑。

又一個客人進門,年紀不人,在三十之間,是個駝子,不但駝,還加上一臉的黑麻子,誰碰上都不願多瞧他一眼。

“佟老大,你今天來得早?”老闆上前招呼。

“沒事嘛,喝幾杯磨時間。”佟老大在靠裡的桌子坐下。

“老規矩?”

“加盤麻辣牛肚!”

“好!”

看來這又駝又麻的是這小吃店的常客。

丁浩和趙天仇只是本能地用眼角瞄了一下。

“老弟,上次之後,你一直沒碰上‘酸秀才’?”

“沒有!”丁浩心中一動,奇怪對方何以特別重視這件事,記得在河邊柳林雙方第一次見面,他堅持要較技,後來又慫恿自己的“酸秀才”,他真的是嗜武成癖麼?“很可能他人已經離開了洛陽。”

“不可能!”趙天仇很有把握地說。

“何以見得?”

“昨晚有人見到他到客棧去訪友。”

丁浩心中又中一動,自己昨晚以“酸秀才”的本來身份到客棧去找“流雲刀客”餘宏,業已人去房空,想不到竟也落入人眼,還被“三才劍”知道,江湖上好事的實在太多了。心念之中,笑笑道:“只要他人在洛陽,遲早總會碰上的,能鬥鬥他想來一定很有意思,輸贏小弟不在乎,就當作是品嚐一次好酒吧!”連比喻都用上了“酒”。

“如果這酒是烈酒呢?”趙天仇問得也很妙。

“烈酒更過癮!”

“要是烈到不能下喉……”

“我‘醉書生’還沒喝到過不能下喉的酒,好歹還要要痛飲一番,醉倒也值得,否則豈非要登出名號?”

“對,有理,夠豪氣!來,乾一杯!”

旁邊那駝子自得其樂地吃喝著,看來也是條酒蟲。

驀在此刻,一個黑瘦得像根烏竹竿的中年乞丐在店門口張望,說是要飯又沒要飯的架勢,目光盯在丁浩這桌。

丁浩沒發覺,當然,大街小巷多門是討口的,誰也不會去注意他們的行動。

那乞丐張望了一陣,離開,不久又返了回來。

店老闆可留上了意,大步到門邊。

“要飯的,你這是做什麼?”

“找……找人!”

“找人?這裡一共就三位客人,你找誰?”

“找……找……”那乞丐結結巴,脖子伸得老長。

“老子可警告你!”老闆瞪起眼。“你要是想打什麼歪主意可就是昏了頭了,照子放亮些,發財到別處。”

“你兇什麼,我……我找那用小葫蘆喝酒的!”

老闆上下仔細打量了那乞兒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