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長得挺斯文的,沒想到這麼有風骨。不過,更難得的是,獨孤偃也沒惱,更沒怪罪他,倒是自知理虧,就回去睡覺了。說實話,這王爺不錯,並不仗勢欺人,令人讚賞。”

“嗯,是啊。”雲深笑吟吟地看著他。“我們被人攆出去了,趕緊收拾包袱走人吧,還得找新的住處,不然今晚只好露宿野外了。”

“對對。”寧覺非與他轉身回屋,有些抱歉地說。“對不住,都是因為我醉酒喧譁,才累得你不得安寧,病著還要搬來搬去。”

“沒什麼,活動活動也好。”雲深對他一笑,神情豁達,並無絲毫不悅。

收拾好東西,寧覺非讓人去櫃上退了房,並堅持付了一宿房費,這才走出大門,與雲深一起上馬。

他們剛走了沒幾步,背後便蹄聲噠噠,一群人直追了過來。

寧覺非轉頭一看,見那領頭的人正是右昌王獨孤偃,不由得哈哈大笑。

獨孤偃勒住馬,挺直了魁梧的身板,笑道:“兄弟,咱們這叫同病相憐吧,都被人趕出來了。”

“正是。”寧覺非對他拱了拱手。

獨孤偃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晃著,無奈地搖頭:“沒辦法,他這店在烏拉珠穆是頭一份,在咱們那兒也是最好的,納的稅也是最多的,財大氣粗,連地方官員也都讓他三分,便是我這堂堂王爺,也不敢砸他的店,只好乖乖走了。”

雲深不動聲色,笑眯眯地問:“這店竟是遍及西武嗎?”

“幾個大的城鎮都有分店。”獨孤偃看了他一眼,笑著問。“兄弟,這位是?”

“哦,是我的好友。”寧覺非不知雲深是什麼用意,便猶豫著,沒有說出他的姓名。

雲深卻爽快地一抱拳,笑道:“在下雲深,見過王爺。”

獨孤偃張大了口,忽然反應過來:“是北薊的國師?雲大人?”

“正是在下。”雲深笑得風清月明,一派舒朗。

獨孤偃大喜:“哈哈,我是聽說寧將軍與雲大人交情頗好,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雲大人。相請不如偶遇,走,我們去喝一杯。”

寧覺非趕緊道:“大哥,雲深尚在病中,不能喝酒。我得先去找家客棧,讓他歇著才行。今天就失陪了。”

“哦?病了?”獨孤偃仔細打量了一下雲深的臉色,不由得點了點頭。“看著是不好。我看這樣吧,這城中除了‘悠然閣’外,其他客棧都太鬧騰,不清靜,不但養不了病,弄不好還要鬧出病來,我是不打算再住店了,要去叨擾城主那兔崽子。他那地方不錯,有樹有水的,也安靜。兄弟,你們不如與我們同去,住上幾日再說。”

“這個……”寧覺非轉頭看了看雲深,徵求他的意見。

雲深微微一笑,溫和地說:“也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獨孤偃喜形於色:“好好,我們這就去。我聽說那兔崽子最近娶了一個美人兒做妾,正好欣賞欣賞。”

寧覺非聽他用詞粗魯,害怕雲深反感,不由得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雲深在北薊出生,長大,似這樣的漢子也不知見過多少,此時一點異常的神情都沒有,反而微微點頭,始終笑意吟吟。

獨孤偃開懷大笑,對身後的隨從一揮手:“嚎一嗓子,這下那老闆卻管不了我們了吧。”

跟著他的那些武士們全都放聲大笑,隨即齊聲高唱:

“我祭了遠處飄飄的大囊

我擂響黑犛牛皮幔的戰鼓

我騎上黑色的快馬

我穿上鐵硬的鎧甲

我拿起鋼做的長槍

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

上馬前去廝殺

我祭了遠處飄飄的英頭

我敲響犍牛皮幔的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