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示警,若真有仙家參與,能知根知底者必是素日親近之人,師父也當自小心。”

梨落略有糾結,一顆心是巴不得早些回去,但師父既遣她來,必是打定主意使她相幫伯弈,如今她急急趕回,師父雖不明說但也少不得心中埋怨。

梨落猶豫:“師弟,前路茫茫,我留下到底能相幫一些。若只傳話,用紙鶴便是。”

伯弈道:“此事不可傳信,便是師姐你回去也當避人,發生的事和我們的疑惑只能親說與師父知曉,不得道於外人。”

梨落暗想,她這師弟素來聰慧,既如此慎重交代,可見所疑之人之事確不平常。思及清楚,梨落爽快應下。

伯弈沉吟片刻:“若仙界真有參與,師姐此去,必不會順利,一會尋個由頭離開,不要為人生疑,一路回去亦要千萬小心。”

翌日,伯弈輕描淡寫將梨落離開之事告知了無憂。

無憂有些生氣,師伯竟不向自己辭行,而且還選在關鍵的時候離開,真是沒有義氣。

伯弈見她悶悶不樂,知她對梨落離開頗有微詞,也不點破,只摸摸她的頭略做安慰。

無憂收拾妥帖,揣好包子、拉著師父,因厭薩伊虛偽,也不辭行便徑直離去。

出了貝都,遠遠見到一群人,當先者黑髮如墨紅衣風流,正是暮月公子游雅。

遊雅見二人出來,主動迎了上去。

無憂見他,只裝作不認識,將頭轉向了別處。

遊雅苦澀一笑,形容略顯憔悴,不復往日倜儻之姿。今次一別不知能否再見,他與無憂,確已無可轉圜。

遊雅掩去眼中黯然,對著伯弈抬手施禮:“不知先生,可方便借步說話。”

伯弈也不囉嗦,大步先行,待人群離遠,方才駐步。

遊雅一改素日的痞氣,話語莊重恭敬:“天下分制已久,君主無為、分久必合,這天下若無強勢者統之,必有意亂,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諸侯之事,權利紛爭於我向道者不過身外之物,伯弈實在無志此道。”伯弈言語冷冰,眼中不含情感,心知遊雅此問實在試探,而自己也當表明心跡。

果然,遊雅並無不悅,只道:“得先生此話,我當心安。”

遊雅深知伯弈之能,若不能為己所用,難免將之視為心患,如今看來他確無參政之意,倒可略為寬心。

伯弈鳳目深邃,端看遊雅道:“公子言重。只一事醒之,公子心懷大志,卻手段狠辣,伯弈雖無志於廟堂,卻也不忍見百姓受難。若公子行事不改,仍將他人之命視如草芥,伯弈必不會坐視。”

伯弈說完,不再看他,大步朝無憂而去。

遊雅看著他洋洋灑灑遠去的背影,又向無憂處深深凝視一眼,方才決然回身,與師徒二人背道而馳。

人心難測,雖與伯弈說開,又多番觀察試探,但仍得派人跟隨。

伯弈在暮月大宴中露臉,諸侯皆對他有所提防,想殺欲除者只是尚無機會而已,故而跟著的人也不多他一方。

轉而又想,西北一行諸計雖算不得完全成功,但庫爾、貝都損失極重,鄯族又失了扎伊這般的驍勇之人,想來一時再無暇暗做手腳,對暮月國攪局生事。

若能一鼓作氣趁鄯族元氣大傷時,離間鄯族與其他部族的關係,便能誘他族將其圍剿之。

鄯族一滅,其他部族不過散兵遊勇,不足為懼。

暮月只要在其間算計得當,分而擊之,征服東北邊陲之地可待。

遊雅思及此處,因無憂而來的失落感又減淡了許多。

遊雅一行將將踏上沙漠,一陣清脆駝鈴聲傳來。

遊雅浮起一絲笑意,又將一場作別,也好,自己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