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並不是他深情款款說著“我愛你”的時候,而是他談論夢想,並堅定執著於自己夢想的時候。

安以風本就俊美的五官因自信而光彩照人。“我們的世界也有規則,也有感情。現在亂成一團是因為幫派之間為了地盤和勢力明爭暗鬥,四分五裂。等我把所有的幫派都滅了,就不會有爭鬥,不會有仇殺。”

她看了他很久,她發現他真正令女人痴迷的不是他的玩世不恭,而是他收起放蕩不羈後的真摯。

“你不可能做到。”

“我能!”安以風說完,低頭晃晃手上的手銬,苦笑:“現在看來,不能了。”

“你……”她握緊方向盤,雪白的十指在黑色的皮質上扭曲。“你去自首吧。我可以幫你請個好律師,你最多……”

“最多坐五六十年的牢?!我寧願死個痛快。”

“你殺了那麼多人,這是應有的懲罰。”

“我活該,我承認!!!可你覺得我坐牢能改變什麼?你能把愛你的男人送進監獄,你以為你能把全黑道的人都送進監獄?你能徹底肅清黑社會?司徒淳,我告訴你,你不能!這個世界有揮金如土的富人,有為三餐奔波的窮人,就一定會有罪惡,會有黑社會。要讓這個社會真正的安定,黑白兩道就要共存,你們有你們的法律,我們有我們的秩序,彼此都不要去打破。”

“那要警察有什麼用?!”

“沒用!”

安以風靠在椅背上,透過車頂的天窗望著昏暗的星空。

“你沒有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面前,你不會了解那種悔和恨。我發過誓,我不僅僅要為他們報仇,我還要在黑道建立真正的規矩,終止這種無謂的火拼和仇殺。”

“我瞭解。我十四歲那年,我哥哥中了槍……”司徒淳同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和他看向同一片狹小的天空。

“他走的時候緊緊抓著我的手,告訴我:不許哭!那天爸爸哭得跪在地上,我一滴眼淚都沒掉,因為我答應過他不會哭,我哭了,他會失望!”

“你們感情是不是很好?”

她搖搖頭,閉上眼睛。“我從小就愛罵他討厭,時常為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打他!有時候發脾氣,還會任性地責怪他搶走了爸爸全部的愛,埋怨他讓我所有好朋友都迷戀他。對我的不可理喻,他總是釋然地微笑,抱著我,哄著我:‘小淳,哥哥最疼你,哥哥只疼你!’其實,我很喜歡他,在我眼裡他太優秀,太完美……

他走了以後,我不理會爸爸的反對,退學去特警學校受訓。我下定決心要和他一樣做個最出色的警察,要向他和爸爸證明,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所以你來了這個區……”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調來這個最危險的地區,為什麼一雙明明瘦弱的肩膀要倔強地承受著那麼多艱難。

“我調來這個區,就是為了查出當年殺他的人是誰,幫他把未完成的心願完成——肅清黑道。”

“你查出是誰了嗎?”

“我查過當年的案宗,我哥哥……最後那段時間正在調查一批軍火交易。”

“他媽的!肯定是崎野那個畜生做的。碼頭是他的地盤,囂張跋扈,這麼多年根本沒人敢跟他搶‘生意’。”

“我知道……我找不到證據。”

“你放心!我肯定幫你平了崎野。”

她沉默,他的心在她沉默中消融。

“如果你做了黑道的老大,你會怎麼做?”

“不管什麼爭端矛盾都不能私下解決,要談判就在我面前……我就是法官,我說的話就是法律!”

“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安以風看看手上的手銬,坦然地點頭。“幻想,至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