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看了兩眼,薄唇輕啟,淡淡的吐出剛學的幾個字,“花拳繡腿。”

喬笙偏頭看他,這人從昨天到今天話都極少,每次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簡短的往外蹦,在兩人的對話中,他很快的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不會說而已。

唯一落後的是太過於缺乏常識。

這樣想著,喬笙便開口給他說一些科普一些知識。

修仙者有練體入道和引氣入道之分。一般來說,練體入道比較艱苦,它需要將人體的體能逼到極限,然後自主的吸引靈氣入體;而引氣入道則是透過打坐冥想,吸引與自身靈根相親近的靈氣,以此來靈氣入體。

這兩者沒有優劣之分,各有各的好處。前者雖然需要的時間有些長,但卻激發了本身的潛能,也鍛鍊了自身的反應能力,為日後的修煉打好基礎,而後者則是入道的速度要快些,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

而凡人因為沒有靈根,就算是在修仙者的保護之下,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也很是艱難。所以說,就有前人經過摸索、嘗試,整理出來一套適合凡人的修煉方法,那就是“鍛體”法。

何為“鍛體”?就是錘鍊身體,根據功法修煉出特殊的“勁氣” ,就有飛簷走壁之能。實際上與修仙者的練體入道十分的相似,這種練武方式對凡人的根骨要求也高,有先天武者,和後天武者之分。

如此一來有了武者的保護,凡人也生活在深林外圍,出沒的妖獸通常超不過二階,也就安全了許多。

而且比起武力,許多先天武者比練氣期修士還強,更有驚才絕豔者,堪比築基初期修士。

昨日,黑衣男子一手就解決了妖獸,救了李灣村村民一命,又聽起小孩說到練武場,因此喬笙有心瞭解此村的練武情況。

然而事實卻是慘不忍睹。就連喬笙這等不懂拳法之人都能看出那壯漢練武動作中的不連貫,還有出手的生硬,更別提白君本就有變態的捕捉能力。

所以說,看懂功法、領悟的法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一手負於身後,喬笙偏頭啟唇,緩緩的說著一些修真界的常識和著重的東西,他的聲音清冷,卻有一種被清泉沖洗而過的乾淨,娓娓動聽,河風掀起他一縷烏黑的髮絲,青色如煙的衣襬,那通身雅而清的氣韻悠長,不動聲色的就能吸引人的全部注意力。

便是在他眼中,那全新的世界,如畫的風景都淪為他的陪襯。

白君不由自主的偏頭,和那猶如清風拂來的視線對上,那雙眼睛是那張面容上最出彩的地方,眼尾緋紅,狹長上挑,再配上右眼下方一顆瑰麗的淚痣,勾魂攝魄,只是轉瞬間就能奪人呼吸——

然而,那雙烏黑的瞳孔卻好似聚集了天下的靈氣,白的極白,黑的極黑,淡而冰涼,無形的光華卻讓人生出距離感來。

細微的酥麻從尾椎骨竄起,如同過電般在心口炸開,讓他目光拔也拔不下來。

白君不動聲色,唇線卻是繃得越來越緊,眼裡奇異得深邃。

——奇怪了。

山間的薄霧散去,清晨凝成的露水滴落,初升的太陽照去陰陽交替的涼意,李灣村被淡金的光芒籠罩著,一片祥和的景象。

有婦女揹著大揹簍、手握鐮刀從田埂上、溪水邊歸家,遠遠的撐起壓彎的腰,看了一眼認認真真吆喝著練武的孩子們,才放心的加快步子。

然後,過了不久,裊裊炊煙從屋頂升起,一派煙火氣息。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著,逐漸離了演武場不短的距離。

喬笙說了一些便不再多說,留給白君消化,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光流連在青翠如黛的群山和阡陌相聞的人家上,緩緩的笑了。

停留在此處,不光等待解決他的小麻煩,還要洗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