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坪呆住,右手拿著茶杯,端在半空,一動不動。

肚子裡醞釀了一早上的幾十種說辭,死死憋在裡面,冒不出一個字。

王搏熊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湯仕坪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人老成精,怎麼能不明白王搏熊的用意。

很快,湯仕坪恢復平靜,緩緩放下茶杯,點頭道:“既然是王館主的命令,那就沒問題了。這樣有勇氣的學生,理當稱讚。”

兩人又寒暄幾句,湯仕坪離開館主室。

走出武館辦公大樓,湯仕坪回頭看了看,默默地走回如大主校區。

“怪不得外號王壞熊,練武練了一身心眼子……”

王搏熊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

武道館中。

周冷心無外物,慢慢打出疊浪掌。

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修煉,而是使用“觀心法”。

這種方式不是功法,而是一種技巧。

在修煉的時候,觀察身體的每一個細節,而且要求極其嚴格,不是過去那種模模糊糊的感覺。

要分毫畢現,感知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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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慢拳下來,周冷大腦疲憊,眼前發白,找了僻靜的地方,運氣修煉內功。

等精力恢復,周冷再度打慢拳關心,反反覆覆。

換成過去,周冷沒有這個耐心。

但病床上那一個月,潛移默化改變了周冷。

越是難做的事,往往越正確。

臨近傍晚,馮文豪等人厚著臉皮找來,說要一起去看談判,被周冷回絕。

誰知道談判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意外。

最後好說歹說,周冷同意如果真有賭鬥,再叫上他們。

周冷先坐地鐵去國雲開拓公司,然後坐李霖瀚的車一起前往八達開拓公司。

兩個人一下車,七八個人圍過來。

有人拄著柺杖,有人戴著眼罩,有人笑眯眯一言不發,好幾個都是在李霖瀚的影片中常見的戰友。

“你是周冷?也就一年多沒見吧,怎麼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在哪兒上學呢?”拄著柺杖的人叫範豪山,周冷見過多次。

“範叔好,我在如大武館。”

“如大武館?”範豪山皺起眉頭,“你們武館挺會糟踐武道器械,修得我腦瓜子疼。”

“屁話真多,”李霖瀚瞪了範豪山一眼道,“走,去薛通鳴那裡。”

範豪山一邊拄著柺杖走,一邊道:“開拓軍的小比崽子越來越猖狂,今天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他。什麼狗屁水洲五虎,整天吹牛嗶,在水洲戰場上,就是五隻爛皮眼的貓,只會跑。”

“一會兒談判的時候你閉嘴。”李霖瀚道。

範豪山這個四五十歲的壯漢無奈道:“聽老班長的。”

周冷看了一眼範豪山,每一次見他,都能聽到他層出不窮的髒話。

小時候每次見面,他都塞給自己巧克力。

周冷與李霖瀚走向八達開拓公司門口的薛通鳴,雙方相互介紹一番。

周冷和薛成松站在一起。

薛成松問:“緊張嗎?”

“還行。”

“我爸說今天可能會有點火爆,反倒是確定賭鬥後,會風平浪靜。不過都是大人的事兒,就算真打起來,咱倆也能裝小孩。”薛成松道。

周冷掃了一眼眾人,道:“看氣勢,都是高手。我李伯伯他們,最差也是煉體期。”

“我這邊也差不多,運血後期都只能站最後面。”

“你爸都說了什麼?”

“還是那一套。估計是兩邊太久沒打了,找個藉口打一仗,我從小看到大,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