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叨著你呢。”

說完,珠兒看謝衣一眼,又看看站在旁邊的沈夜,眉目中露出一股瞭然的促狹之色。

這妖精既有千年之壽,又日日在熙來攘往的海市撈金,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臻化境,打兩人一進門,已從那細微的神態動作中看出他們間的情韻不同尋常,此刻當然要打趣兩句。

“那……那就有勞了,獨山金玉和天河砂這兩樣,不知有沒有?”謝衣失笑,突然想起葉海團裡的闢塵。

“當然有的。”珠兒眼睛一轉,回身朝架子上的錦盒敲打兩下,跟著取下來開啟,那純黑的絲緞上便躺著一大塊獨山金玉,足有成年人兩個巴掌大小,整體彷彿由清晨的旭日凝聚而成,奪人眼目,熠熠生光。她將盒子遞給謝衣,跟著又往另一邊尋找,連開了幾個盒子,卻都不是,低頭想一陣,拍手道:“哎呀,我記錯了。”

“記錯了?難為你也會出錯。”謝衣笑起來,她趕緊辯道:“不對,不是我記錯,是別人拿錯了,昨日西面的鮫人來我這邊換貨,用七色珊瑚和夢別離換走了一瓶天河砂,我這就讓他還來。”

說罷,她來到櫃檯,敲敲其上擺著的一個大蚌殼,那蚌殼便張開了,內中盈盈有光,她朝內吩咐道:“明珠琉璃鋪子,趕緊把天河砂送來,我這邊來客了,指著就要那瓶。”

“哦,知道了。”

當中傳來一個男人聲音,跟著那光便熄下去,蚌殼默默合攏。

等人送東西來的空當,珠兒請兩人落座,奉上海市流行的清酒和點心,三人邊吃邊聊,謝衣講了講最近的經歷,只隱去流月城和自己復生的一段,珠兒便以為他還是那個謝衣。

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聲響,一名年輕鮫人進來,手中捧著那瓶天河砂。珠兒一見他,登時愣了愣,起身問道:“怎是你來的?你家掌櫃呢?”

“掌櫃的跑了。”年輕鮫人放下瓶子,也不招呼座中客人,就氣鼓鼓地答道:“掌櫃一大早接到訊息,說族裡有大事,趕緊著就回明珠海去了。”

明珠海?

沈夜同謝衣對視一眼,心裡都有同樣的想法:就是比鄰龍兵嶼的那片海域,那裡的確居住著一群鮫人,還是夏夷則孃家的出身地。

“能有什麼大事啊,生意都不做了麼?”珠兒接過裝天河砂的瓶子,遞給謝衣,問那年輕鮫人道:“你家掌櫃可不是冒失的人,知道是什麼訊息麼?”

“聽說是關於隔壁海島上那群人的事。”年輕鮫人胸無城府,心直口快,直接就把事情講了出來:“聽掌櫃說,明珠海附近島嶼上,前些時日來了一批人,這些人身懷奇特的力量,頗不同尋常。因此海巫大人讓大家按兵不動,先觀望一陣,確認他們沒有問題後再試著接觸交往,如今過了這麼久,大約是看得差不多了,聽聞族裡前幾日派了使者過去,那邊也給了迴音,很快就要正式往來,因此海巫大人把掌櫃的召回去,問他海市這邊可有什麼東西好作見面禮,以待兩邊接洽的……”

年輕鮫人一面講,沈夜和謝衣心裡便越發如同明鏡,原來龍兵嶼已跟明珠海互通有無,這倒是一件好事。既來了下界生存,就當與下界有所來往,才能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尋找到新的生存機會。

剛放下心來,忽聽那鮫人又道:“我得走了,隔壁的鋪子還要我照顧著呢,一個人管兩間,當真為難。”

“兩間?”珠兒問:“你隔壁賣絲絹的狼妖今日也不在麼?”

“他給人打傷了,養著呢,託我幫他看兩天鋪子。”

“打傷?”珠兒站起來,駭然失笑:“我怎不曾聽聞這事,自上次那幾個小毛孩子撒野,打傷金磚之後,難道還有人在海市鬧事不成?”

這說的自然就是無異他們那次了,珠兒不知這些年輕人與謝衣的關係,只當是外來的小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