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去年的七月,那時他們剛搬來這兒不久,所以,禮貌性地到左鄰右舍拜訪,當時他只是淡淡地向他們點個頭,說了幾句後,便關上門走回屋裡。

她還記得詩語當時吐了一下舌頭,扁著嘴說:“好冷淡喔!”

後來,他們才知道他並非故意如此,而是他本身就不習慣與人相處。

當時序進入八月時,他離開了鎮上,甚至沒驚擾到他們,當他們發覺時,八月已過了快一半。

詩語那時還開玩笑地抖了一下肩膀,說他像幽靈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至於後來會陸續知道雷浚的一些事,大都是由奶奶探聽來的。

那天,奶奶站在梯子上,靠著紅磚圍牆處理亂攀爬的藤蔓時,忽然瞥見隔壁屋內有人走動,她心裡一驚,以為是小偷,正想打電話叫警察把偷兒抓起來,正巧劉嬸打掃完房子走出來,當她瞧見奶奶整個身子趴在圍牆上時,也嚇了一大跳。

兩人試探性地說了幾句話後,便熱絡了起來,兩人隔著半高不矮的磚牆就這樣聊了起來,而且,甚至從牆外聊到了牆內,最後,奶奶還將她帶回屋裡,以茶水點心招待。

自此以後,劉嬸就不時到他們家與奶奶聊天,許多關於雷浚的事,都是這樣聽聞來的。

隔壁的平房其實是雷浚的奶奶以前住的,後來雷奶奶去世,雷浚因與其感情好,所以,每年七月——也就是雷奶奶去世的月份,他都會到這兒住上一個月,算是懷念雷奶奶。

至於劉嬸,她自年輕時就在雷奶奶家幫忙,後來雷奶奶過世,她便自願每個禮拜到這兒打掃,而雷浚每個月都會固定給她一些錢,但她總是推拒著不拿。

“一個禮拜才一次嘛!又不是什麼繁重的工作,再說,人老了,多動動總是好的。”

劉嬸說著這句話時,圓臉上漾滿和藹的笑容,凝秋能看得出來她必定是對雷奶奶心存許多感激,所以,堅持不肯收錢。

而今年就像劉嬸說的,雷浚準時在六月三十號晚上日到這兒,看樣子是要待上一個月才走。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詩語伸個懶腰,在床上躺下,打個呵欠。

“這麼好奇就去認識他啊……”凝秋話未說完,隨即激動地大叫一聲,“啊——可惡。”她氣呼呼的敲了一下滑鼠。

“陣亡了?”詩語微笑地問。

“不玩了。”她以滑鼠點了幾下,關閉電腦。“無聊死了。”她伸個懶腰,轉了轉痠疼的脖子,而後起身抓了一本書在妹妹旁邊半躺下,順手扭開床頭燈,隨口道:“還不睡?都十一點多了,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學校?”

詩語瞪她一眼。“明天放暑假,你得老年痴呆啦!才跟你說過你就忘了。”

凝秋捏一下妹妹的臉。“敢說我老年痴呆?”

“啊”詩語尖叫著拍開姐姐的手。“不要亂捏啦!變醜了怎麼辦?”

凝秋覺得有趣地大笑。“你不是常說自己美若天仙,還擔心醜不醜的問題?”

“姐,你覺得我到底好不好看?”詩語坐起身子,正經地問。

“好看、好看。”她敷衍地回答,開啟書本。

“哎呀!人家是跟你說真的啦!”詩語扯一下她手上的書。“我到底好不好看嘛?”

凝秋轉頭看著小自己十一歲的妹妹,發現她一臉認真,而且面容嚴肅,她微挑翠黛,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回事?”

“如果從一到一百分,你會給我幾分?”詩語追問。

凝秋的表情更怪了,她盤腿而坐,傾身仔細盯著妹妹的臉。“你是受了什麼打擊?有人說你醜嗎?”

“沒有、沒有。”她瞪視著姐姐,心急的說:“你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好吧,九十分。”凝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