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一米處站著。九王見皇帝好端端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景王的臉色卻沉了下來。我蹙起了眉,無暇理會他們那些,思緒被另一件事佔住了,記得我上次進來,這圓形圖案正中明明有有一個數級高的平臺,眼下卻消遙俐無影無蹤,彷彿這殿內從未有過那樣的建築。圓型圖案外圍八方的黑木人俑和圖案四個圓點處放置的奇特玉哭,統統不見了蹤影,我咬了咬唇,皇帝撒去了護身的陣法,莫非護國神鼎的靈力已經恢復了?想到這裡,心中倒是一鬆。

皇帝不說話,眾人的眼睛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太醫和司天臺監正,這幾人卻似老僧入定一般,垂著睫,面無表情,望也不望這邊一眼。景王咬了咬牙,向著皇帝的背影跪下去:“臣君慕玄叩見陛下。”

九王和朝臣也紛紛跪地,拜見皇帝,我也只得跟著跪下去。半晌。盤坐在前面的皇帝既不動也不出聲,把一干人等晾在那兒。景王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臣君慕玄……”

“朕知道你跪在那裡!”皇帝突然出聲了,聲音不大,語氣卻冷淡和不耐煩,“不用王叔提醒。”

景王的頭伏得低了些,不敢出聲了。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我猜測景王心中一定憋氣得很,幾個第臣都是老成了精的,見勢不對。個個都不敢出聲,九王更是一言不發。又過了半晌,皇帝才道:“王叔,你帶這麼多人來見朕,所為何事?”

景王被點了名,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回皇上,京中流言有人妄動護國神鼎。臣等擔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才驚擾皇上為民祈福……”

“王叔現在看到了,朕有何危?”皇帝淡淡地道,“京中有流言,王叔不知先安撫百姓,卻勞師動眾地帶著朝臣去驚擾太后,真是主次不分!”

“臣魯莽,請皇上恕罪!”饒是景王再不甘心。也只得向現實低頭。九王道:“皇上,王叔也是心繫國家社稷和皇上的安危,請皇上念在王叔一片忠君愛國之心,不要責罰王叔。”

九王的求情聽在景王的耳朵裡,就不是個滋味了。但他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皇帝靜了半晌,緩緩道:“朕也沒有深責王叔的意思。”只聽九王接著道:“皇上,剛才接到急報,北疆邊關報急,鋒火臺上狼煙四起,請皇上回宮主持大局。”

“朕為天下百姓祈福,詔告天下要七七四十九日。如今數日而返,豈不是失信於天下!”皇帝的聲音越發緩慢,“朕既將監國一職交予你,難道你就如此不堪重任麼?”

“皇上恕罪,臣弟惶恐……”九王趕緊伏地道。皇帝的語氣越發奇怪起來:“朝中的事,朕讓你全權負責,北疆告急一事,由……”

終於眾人都覺出不對,幾乎同一時間,抬頭往皇帝看去,卻見皇帝的身子已經軟軟地癱倒在地上,幾個太醫已經衝上前去,兩人將手指搭到了皇帝的的腕上。“皇上!”景王大呼一聲,也顧什麼君臣之禮了,立即站起來衝過去,其他人也圍了過去,頓時殿內一片驚怒之聲。“皇上……”“皇上怎麼了?”“太醫,怎麼回事……”我趕緊拖著傷腿跑過去,觸目所及,駭然大驚,卻見皇帝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氣若游絲,唇角掛著血漬,胸前斑斑點點染著一片猩紅的血跡。兩個太醫臉色慘白地號著脈,一個翻看著皇帝的眼白,另一個掏出一顆藥丸塞到皇帝的嘴裡,那藥轉瞬便被皇帝嘔了出來。幾個太醫的額上帶上冷汗,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景王一把抓起一個太醫胸前的衣襟,怒道:“皇上到底怎麼了?快說!”

“回景王殿下,皇……皇上……”太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怕……怕是不行了……”

我的頭“嗡”了一下,頓時亂成一片,怎麼會?他不是什麼都佈置好了麼?他應該安全無虞才是,他應該為自己處處打算周到才是,怎麼會……不行了?

“什麼?”眾人大驚,九王也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