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水的木桶,幾人拿著水桶前來撲火。

桶裡的水用光了,就去舀邊上的積雪來撲滅火苗。

一桶接著一桶,所有人都參與到了這場救火行動裡,不停重複著一樣的動作,也不管手和腳已接近力竭麻木。

好在馬廄的部分屋頂坍塌了下來,上面的積雪蓋滅了大片火域,燒化的雪水撲滅了不少火苗。再加上眾人不斷的努力,火勢漸漸小了下去。

馬廄被燒得面目全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糊味。

姜挺心如擂鼓,剛才忙著救火併未多想,直到火被撲滅後才發現起火的竟是馬廄,裡面還有他的硯墨……

姜挺扔下手上的木桶,不顧房梁倒塌的危險衝去了馬廄裡。

馬場裡的馬廄和普通人家裡建造的馬廄不同,前者更大一些,分成兩排隔間。

馬廄燒了大半,屋頂也有破損,不斷有木頭往下掉,裡面的溫度還很高。姜挺急得滿頭大汗,裡面黑兮兮的,都是濃煙,還嗆得要命。

他一邊往裡走,一邊喊著硯墨的名字。

可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之前那股熟悉的糊味很清楚的告訴姜挺,有什麼被燒死了。

他前世在戰場上也曾聞到過不少類似的味道,戰爭總是要死很多人,死屍太多會發生瘟疫,數以百計的屍體被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焚燒,不管是戰友或者敵人,他們的屍體都會被燒成灰燼。

那個時候,這種糊味會擴散至整個戰場,不管風往哪裡吹,都能聞到。

那種在夢魘中出現的味道又回來了,姜挺不願相信這是硯墨最後的味道。

他在殘破不堪的馬廄裡來回需找,呼喚著硯墨。

被燒爛的木頭柵欄倒在了一起,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找不到硯墨。

最後,還是善舞進來拉住姜挺往外面走。

當初只想不讓他人被火災牽連,卻唯獨沒想到這馬場裡還有硯墨、鬥霜。

姜挺坐在雪地裡以手掩面,有那可以未卜先知的黑鐵系統又如何,到頭來還是失去了重要的同伴。

因為自己的無能,硯墨在關在馬廄裡活活燒死。

姜挺根本不敢細想。

“姜大哥!姜大哥!”邊上的善舞大力搖晃著癱坐在地上的姜挺。“硯墨沒事,你看那邊!”

姜挺一震,這才抬起頭朝著善舞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硯墨嘴裡銜著鬥霜的韁繩,正從對面緩步走來。

“硯墨!”姜挺大喊了一聲。

硯墨吐掉嘴裡的韁繩,大步朝姜挺跑了過來,身後的鬥霜顯然是收到了驚嚇,沒了引導便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硯墨親暱地蹭了蹭姜挺,把落在身上的煤灰都蹭到了姜挺臉上。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姜挺撫摩著硯墨的鬃毛,如今見了活生生的硯墨他才安下心來,一想到硯墨差點被燒死他就渾身發冷。

以及那糊味,硯墨帶著鬥霜從後門逃了出來,那糊味是哪裡來的?

姜挺安撫完硯墨後,轉身去看其他人。

眾人剛就救完火又驚魂未定,已露出些許疲態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幾人裡唯獨少了王雙。

“王雙在麼?”姜挺高喊了一聲。

李易、木南面面相窺,他們出門時好像並沒有注意到王雙是否在身邊,彷彿這個人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

放火的是王雙?他怎麼會和小樹狼狽為奸?

那馬廄裡被燒焦的屍體應該就是王雙了。

見姜挺沉默不語,大夥好像都明白了什麼,白天還一起用了飯,一晃眼便少了一個。

“你為什麼要想不開?為什麼想不開?”李易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