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動人。

“站門口像什麼,門關上,坐下說,韓博正好在,我想跟你倆說點正事。”

李曉蕾坐韓博身邊,饒有興趣問:“什麼事?”

人不服老不行,要考慮接班人。

老盧輕嘆一口氣,扶住老闆桌苦笑道:“今天沒外人,說幾句心裡話。當年搞基金會,動員全鄉黨員幹部、企事業單位職工入股,老馬、老袁,包括老牛都是持反對意見的。丁湖李莊永陽的基金會搞成那樣,看著就怕,既不能搬石頭砸自己腳,更不能禍害老百姓是不是?”

“盧書記,事實證明你是對的,我們沒魄力。”

“老馬,我們退都退了,再說這些漂亮話有意思麼。”

老盧擺擺手,接著道:“我承認在這個問題上我獨斷專行,搞一言堂,沒聽取大家意見。不過當時確實沒辦法,我們良莊不吞併丁湖李莊永陽,就要被丁湖吞併,好好的一個鄉就要被丁湖李莊永陽拖垮。

吞併他們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經濟不搞上去,三個爛攤子怎麼收拾?搞經濟建設要資金,資金從哪兒來?相比攤派集資,開銀行融資要好一點,至少群眾不會那麼反感。要說怕,我比你們更怕,這些年平均兩天一個電話,放出去的大額貸款我基本上全知道。”

你逼人家入股,騙人家來儲蓄,要是基金會出問題,一世英名就完了。怕是對的,不怕才怪。

韓博跟妻子對視了一眼,笑而不語。

“基金會現在面臨一個問題,到底誰說了算!”

老盧拍拍桌子,一臉嚴肅:“前幾年鎮裡搞基礎設施建設,需要基金會融資,除了工業園區的幾筆大額貸款,基本上不存在行政干預,但說到底還是鎮裡管,鎮裡說了算。現在上級要求取締,鎮裡也不需要再融資,個個怕擔責任,不想再管。

相比鎮裡幾個老企業,基金會才是真正的股份制,股本全來自私人。可現在上級既不允許私人開銀行,省市縣三級三天兩頭派工作組,一個工作組一個說法,又沒個統一意見,誰也不敢做主同意我們的清算方案。

事情鬧開之後群眾的想法也多了,認為既然是股份制,既然股東是主人,鎮裡就不應該再管,最後變成我說了算,我這個名譽董事長變成實際董事長。”

“盧書記,群眾信任你。”韓博習慣性的送上一個馬屁。

“我知道是群眾的信任,關鍵我盧惠生能幹幾年。前天去人民醫院體檢,醫生說我得了什麼什麼病,這段時候確實不太舒服,總之精力大不如以前。”

李曉蕾大吃一驚,驀地起身問:“什麼病,您有沒有跟趙主任說?”

“名字太長,記不清楚,沒什麼大礙,春節再跟他們說。曉蕾,你別急,先坐下,說正事。”

染髮居然能染出癌症!

到底查出什麼病,老盧實在羞於出口,下意識摸摸半個多月沒染的頭髮,繼續說道:“新任縣…委書記羅紅新這個人幹其它工作怎麼樣不知道,作為縣…委書記他比謝立華差遠了,跟侯秀峰更沒法比,自我感覺倒是良好,做事急功近利。

上任半年,全縣鄉鎮一二把手,局委辦一把手,幾乎調整了一遍。杜國強什麼人,要學沒學,要水平沒水平,工作又不踏實,當年是被我從良莊趕走的,這麼一個人居然能當思崗鎮黨委書記。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些我不管,但要是調整到焦漢東的分工,一些工作尤其基金會我不能不管。要是調來一個瞎搞亂搞的,動不動行政干預,把基金會搞一塌煳塗,既對不起股東也對不起廣大儲戶,我盧惠生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他這麼一個永不服輸的人怎麼會談到死,韓博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李曉蕾同樣越想越不對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