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猛的搖晃。

“你說話從來都算數,怎麼這次不算數了?”胖子坐在地上看著他。

“你答應我不會扔下我的,你記得嗎?”胖子點上一根菸對方他嘴裡。

“抽吧,以後再也不偷你的煙了。”珍妮跪在他身邊無奈的望著他,說不出的難過。

“一起來的都過來吧。”傑克,吉姆,左輪,珍妮,蘇納圍成一圈。

“他走了。”左輪說道。

“不,他沒走,他還活著。”胖子取出罐頭,毫無理會食物順著嘴角流過臉頰的狼狽,一勺勺的喂著。

“吃吧,吃完我們就走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樣把每個人的心都說碎了。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目前的處境,在他們眼裡,如果沒有他,他們根本活不了現在,都還在集中營裡遭受非人待遇呢。

淺藍色的煙毫無留戀的迅速騰空飄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脆弱的菸灰,人的生命也是如此,終究灰飛煙滅。他想拉住這瞬間的光陰,卻也只能酥手無措的任憑生命消失。

“菸灰掉臉上了,也不說抖抖。”胖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他嘴裡的煙,然後又輕輕的放在他嘴上。

“你叼煙的姿勢還是這麼男人,就是和我們不一樣,來,再吃點,省的下去捱餓。”

“你先走一步,我們也呆不長。”左輪從胖子手裡接過香菸,給自己點燃一根深吸一口。

“下去問一下野長,看都需要點什麼,我在上面置辦齊了給你們帶過去,完了告訴我。”其他人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這種語言很久沒有聽到過,現在說來親切的讓人心碎。左輪站起來給他敬了個禮,被胖子大罵。

“敬哪門子禮啊,他能看見嗎?”胖子現在神智不清,說話顛三倒四。一名士兵用德語說道。

“你們可以走了。”對方碰了碰左輪的胳膊。左輪嘩啦一個轉身,槍口猛然舉起。

“老子往哪走?”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彼此,氣憤凝重,周圍一片死寂。左輪臉上殺氣騰騰,他憋了很久,終於找到發洩的地方,眼睛毫無畏懼惡狠狠的能把人吃了。胖子更是一手一隻槍,搭在扳機上的食指激動的抖動。左輪管不了這麼多,他更顧不了其他,要是三兒還在的話也許會壓制一下情緒,可自己欠了好幾次命的兄弟都走了,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和剋制的必要呢。

珍妮從地上站起來,衝進人群,對著一名德軍就是一巴掌。

“你們,你們這群混蛋。”她指了指病床上的三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你們在戰場上為什麼不打死他,還在活生生看著他死在這裡。”珍妮嘶聲力竭的說著。

“是誰要打仗的,是誰讓人死的,你們殺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靈魂,你們知道嗎?”

“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只想回家,回家,他們為這個小小的願望在這裡苦苦等了好幾個年頭,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那個人,你們那麼多人圍著他一個人打——”珍妮指著擔架上那個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所有德軍低頭看著地面,他們不知道自己打了這麼多年仗究竟是為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最後還是沒明白,自己只是一味的服從命令,至於命令有無正義或者有沒有執行的必要他們一直盲目,看看自己死去的人和死去的對方,不管最後誰贏誰輸,最後雙方都必有傷亡。

胖子感覺步槍不順手又從何牆角拉出一挺機槍。

常年的戰爭讓人們的心靈早已蒙上一層對生死的麻木,取而代之的卻是對戰爭的厭倦和無奈,這裡沒人害怕槍口和死亡,他們害怕的是一種靈魂的傷害,在戰火中建立起來的感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那是一種可以用彼此生命來捍衛的東西。

醫生從角落裡來到中間,默默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