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歸綠,涇渭分明,再無交集。

向遠看了半晌,微笑著對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美女,買單。”

出了餐廳,向遠手腳發軟,茫然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路邊,被人撞了一下肩才醒過神,往公交站臺走去。

這趟車坐得十分不順利,先是上錯了車,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坐過了五站,向遠只能灰溜溜地下車重坐,返回原地後,多等了半個小時,車才像頭老牛般哼哧哼哧駛來,聽車上人交談,原來是公交車壞了,大家都擠在這一班。

擁擠的車廂裡瀰漫著濃郁的香水味,有人暈車受不住,低頭就吐,隨後女人的尖叫聲、小孩的吵鬧聲、還有老人大聲說話的聲音擠作一團,吵吵嚷嚷,向遠心力交瘁,安靜地貼在杆子上做一張英俊的餅。

擠下車,向遠已經疲憊得沒有傷心的力氣,只剩下滿心無奈。

他出門向來不記得帶現金,兜裡最多放幾張皺巴巴的十塊五塊,湊起來有沒有一百還兩說,這次吃飯顧承匆匆離開,沒有結賬,一打折下來七十八塊兩毛,向遠頂著服務員灼灼目光翻遍全身,奈何只有七十八,差兩毛,那個好心的服務員幫他貼了。

顧承那張卡,錢是很多,但那位少爺忘記告訴他密碼,以至於是個金貴的擺設。

好在還有公交卡,不至於徒步走回家。

向遠開鎖進門,將自己扔在沙發上。他閉眼休息了片刻,感覺有點啼笑皆非。下午這趟“歸家旅途”太坎坷,他心中的鬱結難過晃晃悠悠散了大半。

向遠起身從茶几的抽屜裡摸出一包煙,熟練地點燃吸了一口。

他這幾年幾乎不抽菸,顧承不喜歡煙味,他也就戒了。偶爾藏一兩根在某個顯眼的夾縫裡,最後都會被顧承發現收繳,向遠卻樂此不疲,多年來藏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

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煙就再也沒被收走,放在那裡積了灰。

嗆了一口煙,向遠咳嗽起來,菸灰抖落得到處都是。

他將菸頭按滅,起身收拾行李。

就這樣吧。

房子買了六年,也住了五年,向遠對它的感情很深,但感情再深,他也不願住在這裡觸景傷情。

他將屋子簡單收拾一下,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只帶走了部分衣物、電子產品、錢包和證件,將所有東西打包好,又拿了個大號行李袋,把剩下的東西都丟了進去。

向遠直起腰,看著空了一半的家,心裡有些空落落。

他手指動了動,想抽菸。煙已經拿出來了,找打火機的時候他卻把煙放下,找了紙筆和膠水,給顧承留了一份“禮物”。

他看著貼滿紙片的電器笑了半天,拿上行李就走。

在門口換鞋時,身後傳來“哐當”一聲,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向遠愣了一下,發現掛在牆上的相框掉了。

他略一猶豫,脫了穿了一半的鞋,走過去撿起玻璃渣中的照片。照片上他還顯得很稚嫩,他勾著顧承的肩笑得很開心,顧承依舊擺著一副死人臉,他倆湊在一個鏡頭裡,像一個傻子扒著人體模型傻樂。

這是他們別後重逢的照片,在他學校拍的,背後是一個池塘,有一群野鴨。

指腹摩挲著照片,向遠有些失神。說當年的自己是個傻白甜都不為過,可是顧承這樣的,偏偏喜歡這種型別。忽然很想問問他,是愛上向遠這個人,還是隻是少年時期的自己對他傾注的滿腔熱情與愛意。

他將照片撕了。

黏在一起的兩個人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分離,看著斷了一隻手的自己,他覺得挺有趣,塞在口袋裡拖著行李箱出門。

剛走出小區,向遠意外地看見顧承的車開了進去。

他往旁邊躲了躲,目送車子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