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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梅夫人“咦”了一聲,低低道:“我好像知道這毒的解法。”
霍行止絲毫不敢分神,只問她:“如何?”
梅夫人道:“我瞧著這黑血之中帶有白色絮物,還有一股海水腥氣,正像是七葉海若芝馬的毒。我曾聽聞它長在海邊巨礁之上,有芝人與芝馬之分。海若芝馬有劇毒,平時輕易不會教人中毒,只有遇酒之時才會發作。芝人卻是是難得的良藥,可解芝馬之毒。”
又道:“霍公子,我看你現在並未有異樣,可是在壽宴上未沾酒水?”
霍行止略一想,想起自己確是為了她喝不下去,面上微微一紅,“嗯”了一聲。又問她道:“那麼何處可以找到芝人?”
梅夫人怔怔盯著那火光,忽而一笑,凝視他道:“霍公子,我去找它。若去了兩天還沒回來,你就不要管我啦,帶著你師妹回峨嵋去療傷罷。”說罷,淡紫衣裙一擺,已經奪出門去了。
霍行止見她目光決絕,忽地想起她是“如意手”梅宗芳的妻子。她既然一眼便認出那海若芝馬,自然知道梅宅中是有解藥的。霍行止心中一顫,道:“她這是去送死。”可是低頭一看方絮,見她小小面孔全無血色,蠟黃憔悴,命在旦夕,心中不禁大是憐惜,卻毫無辦法。
卻說那梅夫人一路行出了樹林,面上的焦急之意絲毫不見。此時已是深夜,街上正是馬滑霜嚴,半個人也沒有。她款款走到梅府門口,嬌聲道:“開門,是我。”
那硃色大門果然“吱呀”開了一人寬的縫,梅夫人緩緩走進去,黑暗中被一人攔腰摟在懷中。她才嚶嚀一聲,便被那人吻住,她輕輕推那人的胸膛,反倒叫那人愈加放肆,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幾下。梅夫人伸出白玉般的手臂,好似全身沒了氣力一般摟住那人的脖頸,軟在他身上,等他動作稍歇,唇齒間方才漏出幾個字,嗔道:“明教的那些人都走了麼?”
那人又愛惜地吻了吻她的面頰,輕聲道:“嗯,還將屍體都清了。”
梅夫人往庭中一瞧,果然那青石地板上乾乾淨淨,一絲血跡也無。她又微笑道:“都死光了麼?”
那人拉她的手緩緩走進屋中,道:“除了那峨嵋派的兩人之外,都死光了。我已取來了他們的家財,放在我們從前的地方,只我倆知道。不過,那些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梅夫人獎賞一般地在那人唇上印下一吻,柔聲道:“我要那些財寶做甚麼?還不是都為了我們以後的好日子麼?盡江,你待我一向是最好的。”
月光照在那男人的臉上,卻正是梅府管家梅盡江。
那梅盡江凝視著梅夫人的臉龐,這張臉他看了二十幾年,青梅竹馬,卻眼睜睜瞧見她委身於梅宗芳。他殺人滅門,為她斂聚財富,卻全是為了她當初楚楚可憐的一句話:“盡江,你要我怎麼嫁給你?我身負重託,你卻甚麼都沒有。”
他低低了聲梅夫人的閨名:“銀貞。”攔過梅夫人的纖腰,一把把她抱起,大步朝臥房走去。忽聽梅夫人問他:“盡江,你曉得梅宗芳把他珍藏的芝人放在哪裡麼?”問罷,又低嘲一聲:“那個老東西,寧願信你也不肯信我。”
梅盡江只聽她問自己,便答道:“在書房樑上右邊寸許處,有一道暗格,你扣三下即開。”忽覺不對,恍然道:“芝人便是解海若芝馬的藥,怎麼,你竟要救那兩個峨嵋派的弟子?”胸中頓時疑雲大起,抱著梅夫人站住步子,冷冷道:“怎麼?你和那個霍行止吃了頓飯、玩了盞琉璃燈,你竟愛上他了?”
只見梅夫人凝望著他,雪膚星眸,臉上隱約透出一層嬌豔嫵媚的神色,微微一笑道:“盡江,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疑神疑鬼的。你不信我麼?我早說了梅府這一樁事情,就是你的最後一樁事,現在做完了,我再不會勞煩你了的。好了,你放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