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陵之變這麼快就完事了?

收到訊息的楊崢一臉懵逼。

這也應該是天下絕大部分人的反應。

正因為高平陵之變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曹爽安插在地方上的親信沒有絲毫動靜,就生米煮成了熟飯。

更快的是高平陵之變五天後,夏侯玄就奉詔入京。

而一封來自長安的信送入臨羌。

楊崢一眼略過了前面的寒暄,“……大將軍乃自敗,非他人所敗,司馬懿四朝老臣,功勳素著,天下仰望,為聲名所累,當不敢明行僭越之事,士族老臣心仍在魏,猶有斡旋之餘地。若朝中無一二忠直之士匡扶大魏,只恐大魏有大漢之禍也。若不奉詔,則雍涼必亂,吾雖為雍涼都督,然駱谷一敗大失人心,雍涼之士皆心向司馬氏,困守長安無益,且戰亂一起,羌胡匈奴必隨之而動,蜀賊虎視眈眈,國家淪喪,吾身前無顏對天下黎明,身後無顏見大魏列祖列宗。惟吾去洛陽,爾與衛將軍方可無虞,大魏天下,或許只剩你二人一點骨血,不可妄動,切記切記……”

看完之後,楊崢忍不住為夏侯玄的忠誠和氣節而感動。

只是,撥開歷史的迷霧,曹魏衰落幾乎是必然的。

因為司馬氏已經與士族捆綁的更緊密。

而曹氏,逐漸成為士族的棄子。

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命運。

正如曹爽不可規勸一樣,夏侯玄也是心如鐵石之人,或許他早就看到了曹爽的結局,也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但仍要為他心中的大魏去努力一次。

楊崢把信給夏侯芷看。

夏侯芷淚如泉湧,“司馬懿手段如此狠辣,父親……必不得生還矣。”

楊崢輕輕摟住她,但她越哭越是傷心。

過了很久才漸漸停息,楊崢一看,原來是睡著了,臉上掛著淚珠,雙手緊緊纏著自己的脖子。

楊崢一直都知道,與她的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但婚姻已經將二人的命運緊緊連繫在一起。

再不分彼此。

楊崢一動不動,思索著自己的未來。

夏侯玄說的不錯,就算他留在長安,也於事無補,因為長安處在郭淮的包圍之中。

長安城內的雍涼軍,心向著誰,不言而喻。

此時舉兵必死無疑。

只有他犧牲了自己,羊入虎口,才能暫時安司馬懿的心。

夏侯玄天下名士,又是功勳之後,現在的司馬家還是要顧著些吃相。

而司馬懿最大的對手不是夏侯霸,更不是自己。

而是淮南……

王凌尚且不談,鎮南將軍、豫州刺史毌丘儉是明帝的摯友,揚州刺史諸葛誕、廬江太守文欽是曹爽的鐵桿心腹!

說難聽點,西北這三個郡就算投蜀,也只是肘腋之患,三個郡加起來能有多少人馬?

而一旦揚州與豫州鬧起來,就是腹心之疾!

司馬懿作為這時代絕頂的人物,不會看不清這一點。

過了許久,夏侯芷醒來,又要抽泣。

楊崢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語氣道:“只要我和衛將軍還在,岳父應該無虞。”

反之,只要夏侯玄還在,楊崢也是安全的。

夏侯芷嘆了一聲,“衛將軍一向剛直,夫君當立即前去拜會,遲則生變。”

楊崢猛省,夏侯玄倒了,夏侯霸若是再出什麼事,自己在曹魏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且夏侯霸還是夏侯家族的長輩,能量巨大。

“我這就去。”

“我陪夫君一起去。”夏侯芷兩眼水汪汪的,讓人無從拒絕。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