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世子與哥哥們年紀相仿,自然最有可能就是被哥哥們帶著。傅採菡只恨自己沒有一個親哥哥在府裡頭,有些事畢竟是隔一房的,同其他哥哥也不大好說。但她還是咬咬牙,往少爺們往日最愛聚集宴飲的和風堂裡去。

果不其然,哥哥們果真在那裡頭宴飲作樂。有大哥二哥與四哥,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而那個男子……估計便是端王世子穆清堯了……傅採菡隔著一排低矮的小樹悄悄望去,只覺心砰砰直跳,臉滾燙得發燒。

雖然貴為端王世子,但穆清堯似乎看起來同她的哥哥們無異。一件青玉麒麟紋蜀錦長袍,隨意地繫著一條脂玉圈帶,頭髮用銀冠高高束起,神清氣朗。不知是不是喝了點酒,他白皙的臉上染了幾分酡紅,更是添了幾分迷人之感。

兄弟幾人趁著酒興,由琴技最佳的傅卓言親手撫琴,而穆清堯則吹著洞簫在一旁和聲合奏。天籟一般的樂音頓時流瀉開來,蔓延至整個和風堂。本來興致正濃的傅卓琛從樂曲低迴婉轉轉變至高亢激昂時也由不得在一旁擊節附和。就更別說躲在暗處偷偷看著的傅採菡了。

那就是端王世子穆清堯……果然,他沒有辜負她的種種綺想。看他風雅的樣子猶如一株屹立的青竹,非同凡響,一見便讓人忘俗。見到他微微閉著眼吹著洞簫那一刻,傅採菡甚至在幻想著將來同他琴瑟和鳴的一日……

“六姑娘,你怎麼在這裡?”突然一把聲音從身後響起,傅採菡猛然一震,滿面愕然地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人,原來是傅卓言的隨從餘渺。

傅採菡的手不安地握著裙襬,當面對座上的人的目光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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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人已經走了。”沈震走進屋中,只見傅卓林正在擦拭著寶劍。寶劍被他擦得鋥亮,閃現出陣陣寒光。

沈震還真挺佩服傅卓林那狠心的勁兒,換做是他,那就受不了有個女子幾乎日日跑來見他一面了。誰知傅卓林不僅面不改色,而且練完劍就直接走進了屋中,壓根讓蕭素君多見他幾面的機會都不給。蕭素君無法,想要請求沈震將她繡的荷包轉交給傅卓林。但荷包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沈震最終沒有答應蕭素君的請求。

但沈震也明白傅卓林素來冷麵無情,看上他的姑娘沈震還就得真的替她可憐了。“還有就是……”見傅卓林面無表情地將劍放回了鞘中,沈震又補了一句,“方才八姑娘帶著一個陌生的姑娘來到了後院。”

“八妹同我說過,她喜歡院子裡的金合歡。”傅卓林將佩劍掛在牆上,換了一身直襟長袍,“對了,魏王可還有派人來過?”

“派了,不過小的按照爺的吩咐將來客拒之門外了。”

“下次同來人說,叫他以後也別來了。”相比起蕭素君,這件事才真正讓傅卓林頭疼。

“小的明白。”沈震作為跟隨傅卓林多年的隨從,也可算是傅卓林的心腹了,“駙馬爺還有國公府都一心向主,不會亂結黨派,自然也不會投向魏王門下。”

“父親小時候就同我講過,亂黨乃亂朝綱紀之根本,結黨營私對一朝一國禍害甚大。縱觀前朝的滅亡許多便是從自身開始,而非外敵入侵。而亂綱紀則是亂自身的重要原因。”傅卓林走到窗便,輕輕撫著窗欞,嘆息了一句,“何況我不過是族中的小輩,又如何能揹著爹揹著族中長輩擇主呢……”

傅卓林的處境沈震也多少明白一些。他的確想做一番功業證明給父親與國公府的人甚至已故的永寧長公主看。雖然依傍了魏王他在仕途上很有可能會一帆風順,平步青雲。但這樣的成就,不一定是傅懷遠想要看到的。

“對了,你知道大哥他們在哪兒麼?”

“今日是端王夫婦到來國公府的日子,大爺他們負責招待端王世子,如無意外應當是在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