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鼻菸壺,踱步低吟,“一春唱晚,添酒埋新愁。燈前豪飲三千,不敵杯中淚不休。情難相稱,是兩般無奈,做了裂繒之聲。”

正覺如願以償的靠著床邊吸鼻菸,隔著窗戶板,耳邊聽著,馬空練槍橫掃之聲,馬空橫槍,對天嚎,“自古明月空似恨,一生一恨一妙真。”

馬空夜裡舞完槍,便到妙真房裡守著妙真了。

他坐在妙真床邊,守到天快亮了,不自覺撲倒在妙真大腿上睡著了。

馬空昏睡了大致一個多時辰,妙真正要轉醒了。她動了動頭跟四肢,覺得不對勁,再睜眼一看,就見著了馬空的睡顏。

見著半面,鼻挺如峰,睫毛烏黑細長,眉如遠山秀麗,真不失為一個俊秀風流人物。

看著看著,就這樣把馬空也看醒了。馬空轉醒微微抬首,望向妙真。

馬空睡少,還不至十分清醒,就這麼四目相對的望著,睡眼朦朧,他眨了眨眼,而妙真人已清醒,展眼舒眉,妙真一笑,馬空也笑了,人也清醒了。

他起身坐到妙真床頭,把妙真的背扶起來,抱進懷裡,“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妙真斜仰著頭,對著馬空瞪著一雙眼睛,“我的腿給你睡麻了。”

“無妨。我給你畫眉。”馬空對妙真笑著。

妙真不解,皺了一下眉,“這跟畫眉有什麼關係?”

“我抱著你去畫眉呀。”說著,馬空就把妙真一把連錦衾抱起。

馬空抱到雕花窗前的梳妝櫃前坐下,撐開窗戶,又擺弄了一下櫃上的菱花銅鏡,選了個自以為很貼合陽光的角度。從屜子裡翻出眉石放好,把妙真身子移了移,“坐好,左端著了,才能畫好。”又輕輕拿手掰了掰妙真的面龐,“臉放端正了,看著鏡子。”馬空樣子作態,像是很專業。

妙真很聽指揮,一切按馬空說的做。馬空一手懷抱著妙真,怕她掉下去或是動了,一手拿著眉石準備畫眉。馬空的右臉貼著妙真的左臉,兩個人的臉龐都映在銅鏡裡,馬空比了比,左看看又看看,眉石拿起又放下,“好久沒畫了。也不知道畫得好不好。”

妙真微轉了頭,對馬空笑著說:“你是老手了,我放心。”

“你就會貧我,這可是在你臉上動功夫,我哪能不小心啊。勿說是臉了,就是你一根頭髮,我也是愛惜如命。”說著,馬空用手撫了撫妙真散亂的髮絲。

“你坐好,你坐好。看我來給你畫個八字眉。”

馬空把妙真在懷裡穩穩抱住,右手持眉石,在妙真眉上或點,或輕掃,時不時還左右端詳一下,拿手指輕撫、輕擦,渲染開來。

妙真對著鏡子,拿手輕摸了一下自己的眉邊,引得馬空直直叫喚“誒,還沒畫好,你別碰啊……要不就畫毀了。”

妙真一皺眉,老不樂意,“還會畫毀?”

馬空把妙真身子移了移,轉向自己,“當然會畫毀……你別皺眉呀!”

“耶,我們馬大空畫的眉,就是皺著都是好看的。”妙真又把自己的頭扭了過去,對著鏡子照了照,又笑了笑。

“你看是不是濃了點?”馬空邊問,邊用手指擦了擦。

“眉尖上翹,眉梢下撇,眉尖細而濃,眉梢廣而淡。時春早偷閒,兩小獨無事,寶鏡前來,勾得雲低八字眉。我看很好……要不我也給你畫個?”

“佳人難得傾國色,嫩紅雙臉似花明,卻嫌脂粉汙面膛,淡掃蛾眉日伴君。”馬空畫好把妙真翻過來,正對著自己,邊吟著詩,便用右手食指在妙真臉上勾勒。

妙真把頭一歪,燦爛一笑,眉開顏色豔。“我也給你畫一個吧。”

馬空斜目一挑,“你行嗎?”又把妙真雙手環抱,坐上來一點,頭倚進妙真頸脖裡,呵呵一笑。

阿春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