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兄?你這是……”

周崇舉一擺手,笑道:“不妨事,先前為門中煉丹,耗損心血太過,才是如此,你且放心,見不得靈崖身死,為兄怎麼也不會捨得棄世而去的。”

張衍隨他入了閣樓之中,坐下之後,問道:“不知是何等丹藥,令得師兄這般耗費心血?”

周崇舉呵呵一笑,道:“正要與師弟你說。”

說到這裡,雙眸之中卻是熠熠生光,道:“丹可救人,亦可傷人,早在你入得渡真殿之前,掌門真人曾拜託我祭煉一副可得傷得洞天修士之丹藥,只是為兄非是此輩中人,故煉來頗為吃力,而在百餘年前才有了進展。”

張衍微嘆道:“既是為此,師兄為何不來尋小弟?雖小弟煉丹之術雖遠不及師兄,但也勉強算得入得門徑,相信也可助得師兄。”

周崇舉搖頭道:“那豈不是耽誤你修煉功行?況且這等事,乃掌門私下交託於我,也不便說與你聽。”

張衍念頭一轉,道:“師兄今日喚小弟到此,莫非是因這丹藥已是煉成?”

周崇舉笑道:“正是為此,只是此丹到底如何,為兄功行淺薄,不好評判,故請了你來一觀。”

他自袖中取了一隻玉碗出來,卻見盛有一碗清水,裡間有一條不過指肚大小金色鯉魚,在裡游來轉去,狀甚靈活。

張衍稍稍一辨,不覺目露奇光,他起指一彈,將那游魚激到半空,此物一離了水,居然背上生翅,變化一隻幼小翠鳥,啾啾而叫,在閣內四面飛舞,似在找尋出路,只是久尋不至,居然身軀碎開,隨後化作不少小蟻,滿地爬走,仿要尋隙而入,但如此不果,竟又是化作一縷煙氣騰空,而在此之後,又生出了數十種變化。

周崇舉在旁撫須而笑,道:“應靈而變,應時而動,此丹之性也。”

張衍讚歎道:“此丹靈機微弱,已不在常理之中,師我若不仔細辨察,也定難發現異狀,若與人鬥戰,此物侵之過來,多半會視而不見,中了算計,師兄果真好手段!”

周崇舉笑道:“要煉成那等傷得洞天真人之藥,又談何容易,為兄使出渾身解數,也仍是難以達成,後來再是一想,何必如此,哪怕洞天真人之鬥,也看戰機時運,我只需使得其等暫受外力侵擾,那其對手只要不犯蠢,便足以抓得這般機會了。”

言及此處,他又感慨道:“此是為兄平生最為得意之作,日後便有同樣寶材,哪怕我搭上性命,也難再煉得出來了。”

他伸手一抓,那已變化為一撮塵沙的丹藥飛來,乖乖落入他手,還為一枚丹丸,送至張衍面前,“這‘如意應靈丹’我此回共是煉得十二枚,這一枚便做主送與師弟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兇妖嗜血,師徒傳府

天青殿上,一名身姿美好的俏麗侍女雙手抱著一隻瓦罐,戰戰兢兢入了大殿之中。

而上方玉臺之上,有一隻看去有如風箏般的扁平怪物趴伏在那處,其身軀一起一伏,似在微微呼吸,看去無有爪牙,好似無甚危害,但她卻知,這乃是殿主不知從來哪裡帶了回來的兇物,任憑什麼猛獸到此,都可被它一口吞了。

侍女不敢靠近,遠遠將瓦罐放下,就急急退了出去。出門之後,不由拍了拍胸脯,一副慶幸之色。

但是隨即又露出憂色來,“明日要換得秋姐姐來送食,可秋姐姐這般膽小,進了大殿,怕是連步子也邁不動了,要是那怪物一時興起,將她吃了,又該如何是好。”

她與一眾侍婢皆是翠鳥化形,嚴格說來,也是妖物,而“截”乃是天妖殘骸所煉,對她壓迫之大,可想而知。只方才哪怕只是挨近一些,便就心驚膽戰,更何況每日過來送食了。

而此刻殿中,那截怪一聳身,卻自玉臺上平平穩穩浮飄而起,滑氣向前,到了那瓦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