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騎在前面馬上的殷知晦似乎有所察覺,轉頭朝她看來。

文素素朝路旁的陰涼處打了個手勢,殷知晦調轉馬頭回來,俯身道:“前面有間茶棚,我們到那裡去說話。”

前來繅絲作坊的時候,文素素就發現了茶棚。茶棚只是間草棚子,兩個爐灶,三張舊桌椅供人歇息吃茶。

既然殷知晦不嫌棄,文素素更是無所謂。一炷香功夫後,馬車停下來。

護衛趕在前面,團團圍住了茶棚,賣茶的夫妻被帶到了茶棚外,手上抓著一把大錢不敢靠近。

問川手腳麻利,親自洗刷茶碗,山詢停下馬車,一個箭步上前幫著擦拭桌椅。

文素素手搭著車門,打量著眼前的陣仗。殷知晦負手等在那裡,眉毛微挑,解釋道:“路上人來人往,此般方便清淨些。”

正是農忙時節,路旁的地裡,有人在除雜草,有人推著獨輪車,趁著收割前來城裡修整農具。不時有裝滿春蠶繭的騾車驢車經過,散發出一股蠶繭獨有的氣味。

文素素點頭,跳下了馬車,許梨花抱著裝蠶蛹的匣子,跟在了身後。她頓了下,轉過身,手指點上許梨花的肩膀,“將匣子放回去。”

許梨花愣住,倒是聽話地轉身,將匣子放回了馬車上。

殷知晦明顯不喜蠶蛹,許梨花一路跟著她,毫無所覺。

所幸她還算聽話,文素素現在沒功夫,等空了再仔細教她。

殷知晦在長條凳上坐下,文素素在他對面坐了。問川只倒了兩碗白水上前,想必是茶葉實在是拿不出手。

文素素無所謂,端起茶碗吃了口,殷知晦看都未看,低聲道:“文娘子先前要去繅絲作坊,可是認為可從蠶繭繅絲入手?”

同聰明人共事就是省心!

文素素剛才只問了他可吃過蠶蛹,提到繅絲時氣味更難聞,他便聰明地抓住了關鍵,提出要看繅絲作坊。

文素素沒再繞彎子,蹙眉道:“看出了一些。不過,說這些之前,我想要確定一些事。”

殷知晦很是敏銳,微微俯身過來,道:“文娘子可是要問鄭知府與黃通判之死?”

文素素道:“正是。鄭知府與黃通判相繼死亡,他們未曾定罪,親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七少爺以為,朝廷那邊多久能得知?”

殷知晦道:“從江南道到京城,要是用急遞,不到十日便可將訊息送到聖上御前。”

文素素算著時日,道:“這般好的機會,任誰都不會錯過,會拿出來大作文章。不管是針對王爺與七少爺,還是為了江南道海稅這一塊巨大的利益,朝廷只怕鬧開了。”

殷知晦緩緩坐直了身,神色凝重了幾分,道:“聖上今年聖壽五十八,共有五子三女。先皇后誕下嫡長子,五歲便被立為太子。太子驚才絕豔,深得聖心,七歲時就被聖上帶著上朝聽政。可惜十五歲時,生了一場急症去了。聖上傷心欲絕,未再立太子。王爺的幾個兄弟,秦王為長,乃是繼後沈皇后所出。接下來就是姑姑殷貴妃所生的王爺,比秦王小一歲。魏王是關淑妃所出,五皇子是夏嬪所出。魏王比王爺小兩歲,五皇子今年十月年滿十歲,尚未加封。”

高壽的皇帝一向少,聖上已經年老,指不定哪天就駕崩了。

聖上駕崩前若未立太子,除非齊重淵能得到朝廷大臣的擁戴,或者手握兵權,能強權鎮壓住秦王與魏王等兄弟。

立嫡立長,秦王名正言順,該是下一任皇帝。

能做到朝廷中樞的大臣,都是人中龍鳳。聖上一心要革除海稅積弊,也不是昏聵之君。

思及與齊重淵短短的幾次交流,文素素估計,齊重淵除了衛國公府這個外家,恐怕就只有王府護衛了。

可惜殷知晦這匹難得的千里馬,要辛苦拉齊重淵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