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楚塵問。

我剛要回答,夜空中毫無徵兆地炸起一聲驚雷,電話又斷了。我惱怒地看著手機螢幕,訊號有三格,不是我這邊的問題。按下重播鍵,忙音,是楚塵那邊的訊號問題。握著手機,透過玻璃望著外面的雨,心裡有點忐忑不安,不知他還會不會打來。

外面的路燈在雨幕的籠罩下發散著委頓昏黃的光,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隱隱看見一輛車孤零零地停在路邊。車門開了,好像有人走出來。太遠了,看不清,只隱隱約約看到那人似乎沒打傘。雨似傾盆,我搖搖頭,轉身走到大廳牆邊的沙發上坐下,決定再撥一次試試。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我剛剛翻開手機蓋,楚塵的電話就進來了,一接通裡面就傳來嘩嘩的雨聲,他似乎說了句什麼,可我完全聽不清楚,雜音太大。

我正想問,突然想起停在路邊的那輛車,腦子還沒下達指令,腳已經帶著我跑出門外。

少了濺滿雨水的玻璃的阻隔,一個修長俊偉的身影清晰地闖入眼中。他沐著傾盆大雨,孤單地靠在車邊,手裡拿著手機。這個白痴!

我握著手機,毫不猶豫地衝進雨裡,直奔他而去。

雨點砸得臉生疼,這樣的雨中奔跑真的很不浪漫。快到他身後時,我頓住腳步,悄悄靠近。他背對著我,渾身早已溼透。密集的雨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碎成顆粒,四散而落,涼風中,瘦削的肩膀微微發抖。

“南南?!南南?!”他站直身子,對著手機焦急地喚著。

雨更大了。

我合上手機,輕輕走到他身後,輕輕環住他的腰,輕輕貼在他背上。一瞬間,痛楚交織著幸福,將我轟然淹沒。

楚塵轉身,緊緊擁著我,彷彿落水者絕望中抓住的浮萍,明知難以生還,卻仍不捨放手。也許我們本就不應該相愛,兩個人分別有著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兩條永無交集的直線。為了愛,我們甘願折去自己的翅膀,只為成全對方的幸福。這種犧牲無怨無悔,可彼此又都無法接受對方失去自己的天空。他愛我愛得忘了自己,一心只希望我找回屬於自己的世界,展翼翱翔。所以,他簽字離婚,是為了我能活得更自由、更快樂;我簽字離婚,是希望他能忘了我,慢慢想起該如何愛自己。

接下來,事情並沒有順著電視劇中美滿劇情的方向發展。

他陪我乘電梯,把我送到家門口。我還沒開口,他已經拒絕,只是囑咐我洗個澡,把寒氣散出來再睡覺,說完便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電梯裡,快得我甚至來不及把傘拿給他。我知道他的腿一定很疼,因為他額頭一直冒著冷汗。我知道他想說的不止這些,可他終於什麼也沒說。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

“那敢情好,如果你死在我前頭,我肯定去陪你,保準比楚塵動作快。我知道你不捨得他,陪你死的名額只能是我的了……”

這個週末充實得令我疲憊不堪。

週一上班的時候,我的大大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到公司一見到秘書小白,我立馬吩咐她把今天所有報紙的娛樂版先給我過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楚塵的訊息。其實我是擔心昨晚的事又被那些無孔不入、媲美小強的狗仔隊給拍到。

小白很曖昧地看著我:“葉經理,舊情復燃了?”

“小丫頭片子思想怎麼這麼不純潔?把有他訊息的報紙都給我拿進來。”說完,我笑著走進辦公室。

屁股剛沾到椅子上,電話就開始不停地響。

東方商業園計劃馬上就要進入實施階段,相關的廣告宣傳也必須儘快跟上。上午江舟沒聯絡上修月,打電話給我問他什麼時候回公司,還是關於代言人的事。我跟修月提過,他說楚塵不幹就儘快聯絡展夜,不用皇天推薦的候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