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長槍刺入畫樓腹部的人,是東赫的人!”所以這一件事情,我聽了覺得不寒而慄,全身的血液都逆行。

畫樓說完,東華的臉色鐵青,手臂都是不停的顫抖:“是不是嘉慶九年?”

“是嘉慶九年。”

當畫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東華似乎整個人都變了,他望著畫樓冷冽的說道:“周嫤還說什麼?”

“這是沈青薔和東赫的聯手佳作。”

畫樓心中一橫,說出了這兩個人的名字,她頓了頓才說道:“所以,我只是想要他記起沈畫樓的一切,我就是想要他午夜夢迴的時候覺得心中不安,然後一點一滴的來。”

沒有想到,剛才都還是溫和的東華,卻在聽了她的那句話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狠戾,陰沉。

“千姬,本王記得,三天之後就是小皇子的滿月酒了。”

畫樓點點頭,說道:“是。”

“或許,我們應該送一份大禮給當今的皇上,讓他也嚐嚐喪子之痛,主要是他殺孩子殺習慣了,再親手殺一次自己的孩子,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是吧?”東華的眼中,冒著仇恨的怒火,畫樓的心中泣血,她疼痛且痛快,就是要這樣,以後這輩子都該像這樣,送份大禮給東赫。

“我知道了。”畫樓應著,東華其實說道:“你親手接她來到這個世間的孩子,你會捨不得嗎?”

畫樓望著東華,沒有說話,她其實想說:“舍與得不是相輔相成的,你得到的並不一定捨棄了什麼,就如東赫和沈青薔,而你捨去了,並不一定得到了什麼,就如沈畫樓!”

但是她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說道:“王爺應該相信我。”

東華離去,畫樓還坐在河邊,看著河水嘩啦啦的響,她看著一直不間歇的河流,緩緩的仰望星空,呢喃的問道:“我沒有罪的,對不對?”

可是回答她的,永遠都只有一片寂靜,安靜得就像是身邊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一陣空曠,塵世間再也沒有人相隨,孑然一身。

那天晚上回到了緋煙宮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

畫樓一路上都在想,東華一晚上,本來平靜的心情,就這樣被她用這樣的事實打亂,是怎樣的殘忍?

她不在是當年的那個她,可是她早已沒有選擇。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一眨眼就過了一樣,晚上的晚宴就是滿月酒,晚上不管是朝臣還是眾多妃子,全部都要出席。

畫樓給容妃配藥,容妃抱來了小皇子,畫樓給他也看了看身子,不知道為何,畫樓總感覺小皇子的眼角有些泛青,可是她以前也沒有怎麼看,怎麼以前是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的?

她看著這個孩子,七個月的孩子,如今還活著,已經是一個奇蹟,再看容妃,她的起色越來越好,可是目光卻是越來越陰暗,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容娸了。

畫樓抱著這個孩子,心在微微的顫抖,孩子,你為何是他的孩子?為何?

她的心慈手軟,註定了她只能任人欺凌,所以,這一次,她不會了。

傍晚,前來奉迎的車輦停在宮門外,容妃身著一襲雍容華貴的錦袍,精緻的髮髻上帶著璀璨而精美的步搖,緩緩的抱著孩子踏上了車輦。

而畫樓穿著寬袖長裙,搖曳墜地,雖是青布,卻被茹央繡上了朵朵梅花,用絲絛束住腰,配一小小香囊,也算清麗可人。

發上只用素銀的簪子綰了普通的髮髻,只是耳鐺卻是兩顆紅豆,這也是茹央靈巧雙手所制,端看鏡子,她左右相顧,退意萌生。她將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此番前去可就是一個開端了,殺生的開端,必然要在這皇宮之內殺出一條血路來,那些欠她的,都要雙倍的奉還,不然,她妄為沈畫樓!緊咬著唇,她木然的將髮髻上的簪子扶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