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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那年開始,她便知道他要對付的是哪些人,在她的意念中,根深蒂固的,只有一個使命,那便是——輔助他,給那些人致命的一擊。
然而,從她自盡又醒來的那一天起,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地改變,她竟然將自己當做了真正的顧寶齡,甚至全身心地投入那個角色中。
他原本站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靜觀其變,他並不覺得她的改變如何妨礙了他的計劃,甚至,或者更有趣。既然,她要真麼做,那麼他便陪她,演戲也好,真的失憶也好,他都自信能再次掌握大局,所以,雖然有過迷惑,但只不過一瞬,過後,他便不再關心她究竟為何會如此。
可當她站在懸崖上,分明孱弱地快要倒下,卻固執地走下山崖時;在剛才她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時,他覺得自己竟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那樣悲痛的情感,透過她的身體傳過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絲很遠很遠的片段,那些片段支離破碎,洇染著一片刺目的血色。
曾幾何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他亦曾體會過,只是藏得那麼深,深到只要輕輕一牽扯,便會痛入骨髓。而這一刻,他竟再一次感受到。
有那麼一刻,他居然十分想知道,究竟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或許,是該弄個明白了。”他眸光漸漸沉澱下來,望著那一片迷離的山林深處,喃喃道。
壹佰零肆、顧老爺的信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終於停了,而清晨的顧府,清冷而靜謐,依舊沉浸一種壓抑的陰霾中。
瑞玉庭中,阮氏正跪在蒲團上,微闔著眼誦經,此刻,祥福叔匆匆而來:“太太,來也的棺柩送來了,是平江邵家送來的,還帶來了大小姐的訊息……”
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顫音,嘩啦啦,阮氏手中的佛珠毫無預兆地散落一地,半響才幽幽地道:“叫人先將老爺的棺柩安放在靈堂裡吧。”
那靈堂,是顧老爺去世的訊息傳來,連夜佈置的。祥福叔點點頭,正要退下,卻聽阮氏忽地叫了聲,“祥福!你剛才說,大小姐在哪裡?”
“大小姐在邵公館,身子已無礙,只是還未醒。”
祥福叔將那邵公館的家丁傳來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才道:“太太,要不要老奴叫人去接大小姐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阮氏才搖了搖頭:“寶齡此刻身子孱弱,一丁點的差池都使不得,若貿貿然將她接回,路上要是染了風寒,病反而更重了,何況,老爺生前曾與邵家定過婚約之說,寶齡雖未出嫁,但在邵府養病,想必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過幾日等她好些了,我再親自去接她回來。”
阮氏說的在情在理,但祥福叔卻明白,其實這些都不是原因,若是換做寶嫿,太太定然不會如此,大小姐畢竟不是太太……但轉念一想,大小姐留在邵公館也好,關於大小姐身世的秘密,偌大的顧府,他是少數知道的一個,這些年來,他又怎會看不出,太太對大小姐表面上百般疼愛,其實……唉,祥福叔眉頭緊緊蹙起。
而與此同時,招娣匆匆地衝進賬房,賬房中一個頎長、秀麗的少年正拿著一卷書,彷彿正在讀書,但目光卻落在枝頭,雙眼緊鎖,彷彿有滿腹的心事。
招娣來不及踏進門便喊道:“連生,有大小姐的訊息了!”
聽到這句話,連生如夢初醒般騰地站起來,帶著幾分霧氣的雙眸頓時亮如天邊的星辰:“她有沒有事?她現在在哪裡?是在南京還是回來了?”
招娣吐一口氣:“慢著慢著,你一下問那麼多,我怎麼回答你。”
連生卻似乎全然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雙焦灼的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此刻,在他的眼裡,除了寶齡的事,其餘都置若罔聞一般,招娣暗歎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