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西真的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前幾天,慕煊還跟她說,下半學期就要轉學了,去海市的國際學校,為之後出國做準備。

還問她要不要也乾脆一起轉學了,那邊教學資源更好,選擇權也更多。

雖然那所學校很難進,但他家裡有贊助名額,她想去的話,立馬可以去。

宋曦西一方面不想這麼早就和慕煊牽扯的這麼深。

這些家庭,金錢,背景之類的東西,兩個學生交流起來,總覺得有點過於現實。

上輩子的愛情已經這麼慘,這一世,宋曦西不想再重蹈覆轍。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紀棗原其實有點可憐。

不可否認,上輩子,紀棗原後來確實過得很好。

老公成了大佬,自己的事業也發展的不錯,手握一堆社交人脈和資本,足以傲視群雄,她鬥不過她,是正常的。

但是這一世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紀棗原,每天為早餐吃生煎包還是小籠包這種事情而煩惱,和自己的小姐妹們討論哪個男生比較帥哪個老師比較兇,過著單純而又無知的生活,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宋曦西在心底嗤笑。

在學校裡是她懶得計較。

可等到大家真步入了社會,就紀棗原這樣的,都不值得她用正眼去看。

以後紀棗原會明白的。

她跟她,還有慕煊和謝夏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宋曦西心裡是怎麼想的,紀棗原當然不可能十分清楚啦。

這會兒臨近上課,大家都回自己座位上去了,她就一邊捧著水壺喝水,一邊和救命恩人謝夏諺瞎幾把聊天。

謝夏諺稍稍有些詫異她和宋曦西之間勢同水火的狀態。

挑著眉頭,指間夾著一根筆,露出如同諸葛亮一般的謀士神情,問:「幾天不見,你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這麼惡劣的地步了?」

「我故意的。」

紀棗原晃晃腦袋,「我這個人,不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要來就大大方方來,大不了幹一架也行。算計來算計去磨磨唧唧的,實在讓人心煩。」

「……」

謝夏諺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瞅著她。

「好吧,其實是因為,我覺得這樣會比較方便。」

紀棗原偷偷湊近他,壓低了聲音,「你覺不覺得,這樣子公開敵對起來,宋曦西反而不能做什麼嗎。我要是太過忍讓,忍讓著忍讓著,大家反而習慣了,以後我再反抗,大家都會覺得我是長久下來一直懷恨在心,說不定真的就像宋曦西說的那樣,是個惡毒腹黑的蛇蠍女王……」

謝夏諺微微收緊了搭在椅背上的手。

因為快上課了,周遭環境不是很吵鬧,說的又是那麼私密的事情,所以女生的聲音放的很輕,整個人也靠的很近,最長的那根頭髮,甚至已經觸到了他的下巴。

說話時,呼吸帶起微弱的風,劃過他的脖頸。

幾乎是瞬間,那裡就紅了一塊。

「而且我跟你說,有的時候你理直氣壯一點,膽子大一點,人家反而不敢對你怎麼樣。你沒發現嗎,雖然最近這段我總是挑釁宋曦西,但是她其實也沒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真是不懂誒,難道這就是人類的本能嗎……」

謝夏諺垂著眼眸,視線就落在女生白淨的額頭上。

她的髮際線長的很漂亮,胎毛絨絨的,看上去有幾分稚氣,又像是獨屬於少女的嬌憨。

隨著她說話點頭的動作,幾根碎發落下來,觸到睫毛,在光影中交匯,幾乎就要戳到眼睛裡。

謝夏諺下意識伸出手,想撥開那幾根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