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總覺得謝夏諺很煩自己呢。

……唉。

不過,紀棗原現在最煩最討厭的人就是季圓音,當然也懶得去糾正她的奇葩思維方式。

更何況,一個對自己沒有清醒認知的人,你再怎麼跟她說,她都會覺得你是故意貶低她。

所以紀棗原腳步一邁,撥開她的手就要往廚房走。

「你不許走。」

——剛掙開的肩膀又被攔住。

季圓音固執地擋在她面前,「話還沒說清楚呢,你別想臨陣脫逃。」

紀棗原:……

她現在是在演什麼泰國狗血偶像劇嗎?

這種情節進展真是讓人完全意想不到。

她揉了揉眉心:「季圓音,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畢竟大家都還住在一個家裡,體面一點對誰都好,尤其是對你。」

紀棗原理解不了季圓音的思維方式。

因為她本質上就像季圓音所說的,是一個利己主義者。

如果換做她是季圓音,她絕對不會這麼快就和寄居家庭的主人撕破臉。

哪怕這個主人和她還有親戚血緣的連線。

但寄人籬下就是寄人籬下。

林黛玉還是借居她外祖母家呢。

還被賈家吞了那麼一大筆錢呢。

不一樣落得個悽苦的結局?

難不成季圓音以為身體裡換了個芯子,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做正義小鬥士了?

想太多了吧。

或許是紀棗原那意有所指的話和漫不經心的神情徹底刺激了季圓音,女生攥緊拳頭,眼睛裡竟然浮現出了幾點怒極的血色。

在夜間暗藍走道燈的反射下,顯得有些詭異。

「紀棗原,你不要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她笑了笑,「像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維持著虛偽的體面,把人心都當成是算計的工具,謝夏諺會看上你,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眼睛瞎了。」

紀棗原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說剛剛還是一種啼笑皆非的荒唐,現在被反覆糾纏,她就是真的有些惱火了。

「季圓音,你不要惹老子發火。說老實話我真的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為媽媽,你以為你還可以在這個家留到現在嗎?」

「發火?你想發什麼火?你有什麼資格發火?你想要的東西不都已經靠手段得到了嗎?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真正可憐的是我,是謝夏諺,是宋曦西,是所有被你玩弄在鼓掌裡的人!」

「……」

紀棗原往下退了一個臺階。

有那麼一刻,她竟然差點被季圓音說的要紅了眼眶。

不是因為被嚇到了,當然也不可能是因為羞愧。

而是委屈。

她越聽越覺得——憑什麼噢?

說她自私也好,冷血也好,虛偽也好,都無所謂。反正她的人生,也不是為了他們而活。

但她好像從來沒對他們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甚至從來都沒有主動冒犯過他們吧?

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把原罪歸結到她身上呢?

她招誰惹誰了?

她還覺得很無辜很煩躁很痛苦嘞!

難不成就因為她自我調節能力比較強,這些煩惱和痛苦就不算痛苦了嗎?

憑什麼噢?!

紀棗原是真的不明白。

「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

季圓音感到荒唐地笑了,「難不成你還覺得自己很無辜嗎?以為自己是出水芙蓉汙泥裡的雪蓮嗎?所有的磨難和報復都是因為別人太惡毒,因為別人故意要針對你嗎?」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