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來的?」

「謝夏諺給的。」

「他為什麼要給你這個?」

「定情信物。」

面對母親震驚的眼神,紀棗原率先解釋,「我們可沒有早戀哦。就是交換了一下信物,約定如果高考都考上q大的話就在一起。」

「……交換信物?那你拿什麼跟他換的?」

「我的發卡。」

三秒鐘的尷尬沉默後,紀棗原鄭重重申,「我最貴的一隻發卡,三百多塊錢呢,也不便宜了好不好。」

「我真是,」紀母揉揉眉心,「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女兒。」

「我這個女兒怎麼了?」

小紀很不服氣,「長的漂亮成績優秀,年輕輕輕就懂得自己解決終身大事,找了一個高富帥,哪裡不好了?」

紀母懶得搭理她,繼續前面的話題:「那他給你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直接收了?」

「收了啊。為什麼不收,他自己要給我的又不是我主動要的。」

「幾十萬呢。」

紀母很心累,「在你嘴裡怎麼跟幾百塊的電子表一樣。要是你一不小心弄壞了,家裡得去賣房子了。」

「媽媽你也太沒見過世面了。你看那些豪門電視劇霸總小說,名車明表都是上百萬起的好不好,男主角隨便送給女主角的一條項鍊,都是八位數的古董。更別說定情信物了,一般都是什麼可以號令整條道上的弟兄的玉扳指。」

「我謝謝你哦。你媽媽我工作了大半輩子也買不起一套房,不比你闊氣。」

「你放心,等我以後賺了錢,我給你買它個一棟樓。」

紀母翻了個白眼,沒回答。

片刻後,她又問:「……我以前倒是不知道,謝夏諺家裡這麼有錢的?」

「蠻有錢的吧。青清坊和棣肥鄲莊,都是他姥姥開的。」

紀母顯然愣住了:「你說的是那個酒樓和酒店?」

「對啊。」

……

車內就安靜了許久。

紀母之前一直知道,和女兒玩得好的謝夏諺不是普通人家。

一來她曾是一中老教師,人脈關係縱橫遍佈。

二來他們家的家庭氛圍比較自由和民主,所以紀棗原時常會跟她談起謝夏諺,嘰裡呱啦說了很多事。

但,紀母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家庭會不普通到這種程度。

她蹙起了眉頭:「紀棗原,這種家庭……」

「你就放心好了。」

女生笑眯眯地開口,「我不會吃虧的。你看我都能拿幾百塊錢的發卡換他的名錶了,就知道我一定不會吃虧的。」

紀母握著方向盤:「他這個人……」

「他人其實很好。」

紀棗原在後座盤起腿,慢慢道,「因為他很喜歡我嘛,而且我對他也很好,幫了他很多忙,他想回禮,但是我什麼也不缺啊,所以難得看見我喜歡他身上的什麼東西,就送給我了。」

謝夏諺不是那種拿錢砸人的霸總人設。

也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奶狗暖男。

在喜歡女孩這件事上,他甚至顯得有些笨拙。

紀棗原不缺什麼東西,想要什麼自己能買,買不到的她也不會說,不說的話別人就什麼都不知道。

那突然送名牌給金卡這種行為,謝夏諺也做不出來,你看他連請吃頓都要找個合適理由就知道了,他是一個非常內斂樸素且板正的直男。

根本不懂承包魚塘的浪漫。

今天紀棗原表達出對他那塊表溢於言表的喜歡時,他內心應該還是蠻高興。

因為終於有東西能送給她了。

終於能實現她的一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