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棗原尷尬地哈哈了兩聲。

不過謝夏諺倒是忽然來了點興致。

他坐起來,兩條腿往草地上懶散一放,長度矚目:「你怎麼知道蝦滑是宋曦西放的?」

「蔡姣看見的。」

男生瞥了她一眼。

「沒跟你開玩笑,真是蔡姣看見的,週五那天晚上她就在qq上告訴我了。宿嘉澍他自己也知道。」

「宿嘉澍也知道?」

「嗯。」

紀棗原很自然地點了點頭,「我跟他說了,問他想怎麼處理,畢竟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會真的是故意的是吧,宋曦西跟我有怨,跟他又沒仇。」

「宿嘉澍怎麼說?」

「他說看宋曦西態度,可以暗示一下,愧疚的話就原諒她。要是半點不後悔,就直接揭穿她。」

「這麼說你剛才真是忽悠她的。」

謝夏諺挑了挑眉,「既然這樣,非要讓宋曦西覺得自己被詐了的理由是?」

「……讓她覺得我是個惡毒的人。」

「嗯?」

「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反正就是……」

紀棗原頓了一頓,「雖然這樣說聽上去好像有點虛偽,但我真的是一個懶得費腦子去計較的人,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太嚴重的事情,我很容易就會原諒別人。」

「看出來了。」

「所以,如果真的已經決定好了不原諒的話,我就不想再給別人幡然悔悟的機會了。」

不想勸宋曦西放下屠刀迷途知返。

不想讓對方產生任何一點愧疚心理。更不需要變得懂是非明事理。

就把她當成一個處心積慮的惡毒壞人就好了。

只有這樣,對方才會心安理得地繼續針對她,千方百計地想要「剷除正義」,一次又一次地主動出擊。

「主動對付敵人,很累而且價效比不高。我希望討厭的人能夠來主動來對付我,」

女生沖他彎了彎唇:「然後我忍無可忍,被迫反擊。」

紀棗原並沒有跟他隱瞞什麼,所有的小心機,虛偽的溫柔和善意,還有藏在平靜海面下深不可測的算計,全部都跟他解釋的很清楚。

彷彿壓根不怕他告密或是產生什麼別樣的看法。

謝夏諺拍了拍褲腿上的草屑,站起身:「你就不擔心我是間諜?」

「你做得來間諜?」

紀棗原嘆息道,「宋曦西要是真把你送來當間諜,那沖你這暴脾氣,估計還沒獲得情報,就已經先把我給暗殺了。」

男生抱著臂,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那是你層次低,看不透我。」

「你得了吧,全世界誰都有可能去告密,就你謝夏諺不可能。」

女生掰著手指頭數,「你配合度那麼低,又不擅長交際,不回訊息,不愛動彈,懶惰程度和孕婦有的一拼。偏偏又挑三揀四,瞧不起智商低的人,瞧不起遊戲技術差的人,瞧不起背書慢的人,自己基因好,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天才……你說,你這種性格,哪個老大會把你派出去打入敵人內部?」

……

謝夏諺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她的全部批評。

一言不發,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樣反擊。

而紀棗原繼續道:「不過你也不是除了智商外毫無優點。」

是嗎。

那真是謝謝你的肯定了。

「雖然你表現的好像非常刻薄的樣子,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善良的好人。」

她說,「謝夏諺,我說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平易近人的帥哥。這是你最大的閃光點之一,一定要好好保持。」

平易近人的謝帥哥擺出一張冷若冰霜的厭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