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種頗為玩味的語氣反問道:“咱們剛才還在討論到底您是怎麼知道這茬子事兒的……現在是不是不言自明瞭?”

王子明此時也一骨碌爬起來,左顧右盼不知道看誰好。

“我和王掌櫃談點生意之間的事情而已,難道王掌櫃在我家出現就說明王掌櫃和這件事有關聯麼?”蔡猛把這個皮球又踢回給了賀難。

賀難卻冷笑了一聲,一改前面那一味求和的做派:“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本來是王掌櫃跟我說要聯合起來給您添點兒堵,但現在卻突然反水了——不知道這到底是蔡員外您安排的妙手呢?還是王掌櫃臨陣倒戈?”

這件事當然不是蔡猛安排下來的。他本來是派了家中兩個機靈一些的夥計夜夜竊聽,但在王子明與何太清酒桌鬧翻的當晚,蔡猛便聯絡了王子明,把王子明成功地拉攏到了同一陣線。

不過這個時候,蔡猛當然不會給一個準話兒,所以他往地上吐了口痰:“你甭跟我提這些沒用的——你要是真心想求饒,那就自斷兩手兩腳給我兒子賠罪,你要是怕疼——那咱們就慢慢玩。”

自從魏潰露面之後,蔡猛便不動聲色地與對方保持了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防止這兩人暴起突襲。

“……行,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賀難本身也不是真心來求和的,今兒到這鬼拍門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一下情況,而在對蔡猛撂下一句狠話之後,賀難的眼鏡又瞪住了王子明:“王掌櫃的,這仇我記下了,您早點回家別走夜路。”

如果說前一句話還是鬥狠,那麼後一句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蔡猛打了兩個呵欠,盯著離去的兩個身影:“不送。”

雖然他猜不出來賀難今兒在這兒賣的是什麼藥,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當晚王子明在回家的路上就讓人套了麻袋,而接下來的幾天,王子明的當鋪日日都被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騷擾,不是潑糞就是辱罵,總之是鬥金未進。

可是這事如果要仔細研究一下——這套麻袋的和去騷擾的人,也不一定是賀難。

但受害的人,卻一直都是王子明。

終於,過了幾天後王子明又找上了蔡猛,而蔡猛也頗是獅子大開口,壓低了三成收購王子明的價錢不說,日後的讓利也壓低到了一九分。

王子明騎虎難下,要是答應了蔡猛這個條件,自己就相當於純虧,但要是不答應吧——自己就得找個高樓往下跳了。“成。”最後王子明一咬牙,還是答應了。

在關乎到自己利益的時候,蔡猛的行動可以說是相當的迅速,這邊兒和王子明簽了房契地契,那邊兒同時已經去萬寶當鋪的府庫裡取金銀蠶衣了——往年給蔡環準備的禮物早就應該出發去往京城了,為了討好他這位爺爺蔡猛每年最頭疼的事情就是蒐羅各種寶貝,如何拿到寶貝倒不算什麼問題,蔡猛對於巧取豪奪有的是經驗,問題是上哪找去。

今年賀年禮這事兒拖了半個月,要是現在立馬往京城裡送,快一點兒的話還能趕到二月結束之前送到。

蔡猛這邊的押運隊緊鑼密鼓的操辦著,一箱箱的金銀財物往馬車上裝,王子明為了在蔡猛這邊多表現表現,特意還自掏腰包僱了鏢師幫忙一起押送。

正月十七這天,要是有百姓起的特別早的就能看見,一行十架馬車浩浩蕩蕩地打正街經過,自城中心起,到南城門出。

頭兩車和尾兩車都是四方車輿,坐的都是蔡家人,分別是蔡府的護院武師雷鳴和蔡家的老管家蔡正,以及其它蔡府的家丁。而王子明的夥計以及外聘的鏢師就得苦哈哈的在外邊曬著,不是負責駕車就是得坐在貨車板子上。

因為今年晚了不少日子,為了不被蔡環怪罪,所以蔡猛特意準備了雙份的禮物,而為了保險起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