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含在嘴裡的那口水當然也要噴出去。生石灰粉遇到水會產生極高的熱量,而徐清此時全身上下都裹滿了一層石灰粉,後果也是可想而知。

盛國普通百姓的文化教育普遍偏低,不少人都對這條化學知識不甚瞭解,所以他們都還處在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狀態,只以為這沙龍用石灰暗算徐清的手段十分卑鄙,卻不知道後面還藏著多麼兇險的後招。

這一口水要是噴在了徐清的臉上,那他估計下半輩子都見不了人了,或許數十年之後還會留下“疤面怪物”的傳說出來。

但是沙龍可不管這個——他們已經簽下了生死狀,此時只有你死我活這樣的選擇,他口中的水如利箭一般射出,直奔徐清的頭顱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地從臺下一道身影擋在了二人之間,那來人一揮袖袍便將沙龍嘴裡噴出來的水柱全番擋下,又反手擊出一掌,這一掌裹挾磅礴真氣,直接將叫花子打退了好幾步。

“住手吧。”來人連看都沒看沙龍一眼,顯然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篤定沙龍經受不住自己這一掌。而這人也是揮揮手就招來了兩名身穿短褂的四海幫弟子把渾身裹著石灰粉的徐清給抬下去處理傷口了——雖然沒沾到水,但是生石灰粉鋪滿了全身那綿綿不絕的灼痛感也還是夠徐清喝一壺的了,如果不盡快處理也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

沙龍雖然被這掌力正面擊中,但他也能感受到對方並無殺傷之意,只是憑藉真氣餘威將他推開,他站定之後才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這人四十餘歲,正值壯年,一臉的嚴肅之色。

“這人很強啊。”魏潰看到此人,頓時也來了興趣。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沙龍和徐清這兩個的實力,也就是比牛頭馬面略勝一籌的水準,本來他無聊的都快打哈欠了,直到此人落在臺上才讓他精神為之一振。而且這人之前就站在賀難三人的附近不聲不響的圍觀,沒想到片刻過後居然自己衝到臺上去了。

這個中年漢子可不是那兩個貨的水準,鬱如意也輕輕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在下四海幫苦雲城分舵的舵主——賈壬癸,還請這位丐幫的兄弟手下留情,休傷我門下弟子的性命。”來人朗聲報上了自己的名號,確實是個頗有幾分分量的狠角色。

“嚯……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大叔也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啊。”賀難低聲對二人說道,他自然也看到了賈壬癸是從他們三個身邊衝出去跳到臺上的,沒想到自己卻有些眼拙了,之前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沙龍那一對倒三角眼死死盯住了賈壬癸,露出了怨毒之色,鄙夷道:“你們四海幫可真是不要臉啊,在江邊欺負我叫花子不會水也就算了,就連打擂臺都要以多欺少不成?你若不讓開,那老沙我就讓天下豪傑都對此事一起說道說道!”

沙龍這話也引起了臺下一些閒雜人等的竊竊私語,雖然四海幫在苦雲城的分舵素有聲望,當地百姓對他們也是又敬又怕,但總會有些人看不慣四海幫的作為,此時便和身邊的人嚼起了舌根子。

當然,四海幫的人插手決鬥這件事本來就不怎麼佔理。江湖也是有規矩的,如果四海幫帶頭開了這個“插手”的先例,那“生死狀”從此也就失去了任何的權威性了——反正自己要輸了就搖人上來幫忙唄,一對一最後就變成了大亂鬥了。

賈壬癸頷首沉吟道:“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四海幫的輸了。不過還請這位丐幫的沙兄弟高抬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這小子一命。”

沙龍當然是不願意的了,自己當日蒙受莫大的折辱,今日二人都白紙黑字的簽了生死狀,上了這個臺那就是賭命,這會兒他贏了對方居然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了個狠角兒來保他——反過來想一想,若是今日在擂臺上輸的人是自己,可沒有人來替自己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