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著打水回來了?”

“洗臉擦擦身子,鍋裡有熱水沒?”裴徵臉上已經恢復了暖意,今日來的都是村裡的長舌婦,柱子娘尤甚,聽說沈聰在縣衙當差,就想沈聰幫忙繳稅的時候不排隊,他不怕得罪人,冷著臉出口將人攆走了,那樣子的人,一輩子不來往也是好的,哪會和他們虛以委蛇。

沈芸諾取了杆子上的巾子,遞給他,道,“該是有的,你去灶房看看,我進屋看看大丫。”天熱了,屋子裡還墊著褥子,進屋,看大丫身上果真出了層汗,沈芸諾把她抱回了自己屋裡,完了,出來洗手吃飯。

下午沈芸諾和邱豔去河邊守鴨子,看有婦人手挽著手站在院門口,邱豔無奈道,“繳稅了,大家都嫌排隊麻煩,這會倒是不怕你大哥的名聲了,人啊,總是為自己考慮得多。”

“咱別出聲,她們站了會兒知道沒人就回了。”村子裡里正就是最大的官,如今有了沈聰,自然沈聰的官職更大,她們想巴結也情有可原,不過,還是最好不好往來。

過了會兒,看一群婦人又站在她家門口,裴徵回村裡了,這會兒肯定是沒人的,果真,等了片刻,探頭探腦好一會兒不見人,她們又說著話回去了。

傍晚,沈芸諾去接小洛,路上遇著好些婦人,皆是問她打聽沈聰在縣衙的事兒,沈芸諾神情不冷不熱,不多說話,別人說什麼她都說不出聲,逼不得已就簡單的答一句應付了事。

眾人討了沒趣,知道打聽不出什麼便不再問了。

晚上,沈聰從鎮上回來,可能聽說了村子裡的事兒,穿著縣衙發的服飾,冷著臉,凶神惡煞的在村子裡繞了圈才回來,嚇得村子裡的小孩哭出了聲,大家也想起他之前的名聲了,再也不敢說請他幫忙的事兒。

回家,和沈芸諾說起,沈芸諾哭笑不得,沈聰和裴徵,某些方面像極了,不過,遭遇不同,差別也大。

“我問過知縣大人了,他說眼下不能弄的話就算了,咱家裡有多少他買多少,四十五文一斤,你算算咱吃虧沒?”裴徵不是見錢眼開的人,知縣大人身邊的管家和他說的價格,四十五文一斤,比肉的價格高很多,可是,這是燻幹了的肉,當初做臘腸的時候加了調料,還有糖,那些都要錢,他不是淺薄的,細細和管家說了裡邊的難處。

沈芸諾面色一喜,這個價格當然是賺的,不過她心裡覺得奇怪,“知縣大人怎麼喜歡這個味道?”

裴徵心裡是明白的,“知縣大人這回只帶著夫人來清水鎮,爹孃離清水鎮遠著,想要送些東西帶回家讓二老安心,路途遠,擔心肉壞了吧,你做的肉儲存的時間久,他才想到這點了,而且,知縣大人說那邊沒有這種吃法,估計他爹孃會喜歡。”這些都是管家和他說的,近日農忙,馬上又到稅收的時候,縣衙也忙著。

“臘肉也要嗎?”

沈聰點頭,“要,都要。”

沈芸諾細細算了算,怕是還有不少,又看著沈聰,沈聰了然,“我家裡的也全麥了,難得他開口總要給他面子,今年入冬後咱多做些,知縣大人的意思幾百斤他都是要的。”

沈芸諾做的臘腸味道他也喜歡,咬著有嚼勁,不像新鮮的肉軟綿綿的,想著賭場那幫兄弟,“我留些起來送人,明天早上我下來,你把家裡的肉都裝起來,我一併帶去鎮上。”他家裡的牆上大概還有三十斤左右的樣子,留幾斤,剩下的送去縣衙,也能賣不少銀子了。

裴徵心裡歡喜,不過心下有擔憂,“四十五文一斤會不會太貴了?”畢竟是知縣大人,裴徵進縣衙多靠他提拔。

“不會,管家自己說的這個價格,知縣大人定然是嚐出來裡邊加了調料的,而且那會阿諾辛辛苦苦弄了好些時候你忘記了?”那會裴徵在邊上看著,光是灌腸就灌了一個下午,縣衙不缺錢,沒必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