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趕牛車,路上看不清楚,經過山間容易出事,他臉色沉靜,如實道,“天黑了,看不清,又在修路,敢牛車怕不合適,你和大哥沒去接小木?”

小木年紀小,興水村離鎮上遠,他哪記得住路?盯著韓梅,眼含指責。

韓梅顧不得其他,淚流不止的伸手拉裴徵,再次被裴徵躲開,她悻悻然的垂下手,滿臉祈求,“四弟,求你去鎮上找小木,他,他不見了。”

裴徵回眸望了眼院子,沈芸諾提著燈籠站在石階上,周圍籠罩著淡淡的光,使得容貌愈發嬌柔,扭頭,如實和韓梅道,“天黑了,趕牛卻是不行,大哥去了鎮上,一定會找著人的。”

韓梅直搖頭,聲音也陡然尖銳,歇斯底里起來,“小木喊你聲三叔,他如今下落不明,你怎麼能不管他的死活,你還有沒有心啊。”

聽著最後一句,頓時,裴徵沉了臉,“大嫂有心,我比不得,大嫂回吧。”

動靜大了,刀疤提著燈籠走了出來,問裴徵發生了何事,裴徵簡單說了兩句,邊上,韓梅嚎啕大哭,刀疤擰著眉,神色凝重,為裴徵說話,“阿諾妹子懷著身子骨,一個人在家,出點事也沒人照應,你指責人家裴三兄弟,怎麼不想想你當初如何對阿諾妹子母子兩的?遇著事兒就想到裴三兄弟,好處怎麼不想著人家?”

刀疤對他們的事兒多少知道些,心裡十分不喜韓梅,當初沈芸諾和小洛出了事兒,韓梅置之不理,如今她遇著同樣的情形,裴徵不幫誰也不能說什麼。

最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

韓梅見裴徵無動於衷,惡狠狠瞪了裴徵和刀疤一眼,抬手,抹了抹淚,怒氣衝衝走了。

刀疤嗤笑聲,“虧得我家裡沒有這樣的親戚,否則一口氣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真夠憋屈的。”

裴徵無奈笑了笑,和刀疤說了兩句話,去對面敲響了李衫家的門,裴徵說明了來意,小木不見了,當著韓梅的面他不想管,可小木畢竟是他侄子,不能不管他死活。

李衫點頭,“讓阿諾妹子過來就是了,你金花嫂子在油燈下做鞋子呢。”

小孩子的鞋墊盡是讓沈芸諾幫忙裁剪的,金花平時做事毛手毛腳,對小孩子穿的衣衫和鞋子卻極為上心,針腳也較往回密集得多,晚飯後,在院子裡走一圈就坐在油燈下做針線,他也習慣了。

裴徵道謝,回院子和沈芸諾說了這事兒,“你去金花嫂子家坐會,我追出去瞧瞧到底怎麼了,小木懂事,若非出事了,不會還沒回家,他不去,心裡放心不下。”

沈芸諾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家沒事的。”

裴徵堅持,先回屋替她抱了床毯子出來,“你如果困了,在那邊先睡著,我回來了叫你。”

鎖好門,見沈芸諾跟著李杉進了門,才提著燈籠轉身大步離開。

☆、108|06…06…19

裴徵不在,沈芸諾也睡不著,陪金花做了會兒針線,不一會兒,金花停下手裡的動作,揉了揉眼,看向昏昏欲睡的李杉,抬腳踢了他一下,李杉瞌睡沒了大半,打量沈芸諾兩眼,會意道,“阿諾妹子,你坐著,我去門口看看裴三兄弟回來了沒。”

夜色漸深,天下起了霧,走出屋子,冷風颳過臉龐,冷得李杉哆嗦了下,雙手環在胸口,抬高手裡的燈籠,緩緩走了出去,周圍黑漆漆一片,哪看得見什麼人影,裴徵為人實誠,縱然韓梅當初對沈芸諾和小洛不管不顧,遇著這事兒,裴徵仍然樂意跑腿,可見其心性,兀自在門口站了會兒,待又一陣風吹過,手裡得燈籠光影攢動,他才動了動身子,折身回去,堂屋裡,已經不見沈芸諾和金花人影,李杉一怔,正欲開口喚金花的名字,她便從旁邊的屋裡出來,那間屋子是留給家裡的客人的,李家那邊不走動了,金花娘家又沒人,久而久之,用著那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