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不曾見過二位,是走親戚的?”

男子三十歲出頭,腿邊放著籃子,籃子裡有紅糖有雞蛋,還有幾塊糕點,送禮的程度就看得出來家境富裕,旁邊得婦人一身暗紅色衣衫,下繫著長裙,裙邊還勾了圈花色,莊戶人家可沒這種裝扮的,牛二腦子裡思索著興水村誰家有如此闊綽的親戚,許久也無果。

婦人掏出手裡的巾子在鼻尖揮了兩下,牛二心思通透,笑道,“是媒人啊,不知給興水村哪家姑娘說親?”清水鎮旁邊幫忙搭橋牽線的媒人牛二見過不少,眼前這位明顯和之前見的那些不同,如果不是對方的巾子牛二還認不出來。

做媒人這一行有個忌諱,最怕手中的線斷開了,視為不吉利,因而,手裡的巾子沒有繁複的花紋,皆是一根一根的紅線,牛二眼力好,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芸諾面露詫異,手輕輕拍著枕在她腿上的大丫,沉默無言。

媒人見牛二認出自己的老本行,爽朗道,“果然是心思靈動的,我啊,許久不給村子裡的人說親了,頭回破例,興水村那種地方平時聽人說過,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樂意去的。”

夏家給的錢多,她沒有理由拒絕,何況,對方和夏家之前就說過親,後邊因著一些事兒告吹了,如今舊事重提,雙方滿意得不得了,她在中間也就是走走過場的事兒,白白拿銀子的事兒,不做白不做。

牛二看她的穿著打扮就知曉了,開口說起興水村姑娘的好來,“咱興水村不及上水村富裕,村子裡的姑娘可是不差的,心靈手巧,孝順得很,你啊,去了就知道了,保管往後給人說親還會想著咱興水村。”

沈芸諾細細聽著,並未出聲打斷牛二,身在興水村,她心裡多少盼著興水村在外人眼中看來是好的,好比即使家裡住著土坯房,也希望見著的人說句好聽的話。

對方嘴巴捂得嚴實,牛車到村頭了,對方都沒說給誰家說親,牛二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兒,想了會兒,道,“裴三媳婦,你東西多,我送你過去好了。”另外兩人去哪湖人家他不知曉,示意他們可以下去了,“村子裡是阡陌縱橫的小徑,牛車進不去,我也沒法子。”牛車進了村子只能駛向牛家,當年買了牛回來,他爹為著牛車能過,專門造的路,為此還得罪了村子裡一些人,不過都是陳年舊事了,現在也沒人說。

牛二將沈芸諾送到院門外,又順手把揹簍和籃子提下來放好,收了錢,客氣的頷首轉身回了。

沈芸諾家裡的牛還小,今年不能用了,明年會發生何事他還不知曉,不過對裴徵是沈聰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想著那日傍晚,他以為自己會死了,好在腦子轉得快撿回條命,裴徵真要和他搶生意他也無可奈何。

沈芸諾提著籃子進院子,正好遇著裴徵出來,“聽著動靜就知道是你回了,我還說去鎮上接你呢。”李家的事情辦妥了,裴徵回屋換了身衣衫正準備出門呢。

沈芸諾眼睛尖,哪察覺到他換了衣衫?目光一滯,“今日動手了?”

見瞞不過她,揹著揹簍轉身往屋裡走,輕聲解釋道,“李家人因為小栓孃的事兒就對我們存著怨恨,加之李塊頭,心裡更是憋著火,三言不和,打了起來,別擔心我沒傷著,最後還是里正出面解決了。”

李林本要和裴秀說親的,不料最後和劉花兒成了親,劉花兒是個會來事兒的,進了李家的門,李家萬事不順遂,對裴家和劉花兒存著怨恨,劉花兒在李家變本加厲,不僅要了李林半條命,還把李林存的錢全部拿走了,李塊頭和李林是堂兄弟,李家難免把所有的恨都發洩到裴家頭上。

聽他說得雲淡風輕,沈芸諾能知曉當時局勢的緊張,沒追著問,而是轉了話題,“小妹的庚帖拿回來了?”

裴徵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