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諾快越過她時,猛地出聲道,“天愈發冷了,三弟妹下山,若有人問起籃子裡的野菜哪兒來的,還請三弟妹不要說實話。”

為著不引起懷疑,她每日都掐得不多,往裡邊走,還有更多,她一個人,心裡害怕不敢太往裡邊了,村子裡的人都上山,那些野菜不過三日就沒了,她還想著靠這些野菜過冬呢。

金花聽著這句皺起了眉頭,山是大家的,韓梅的意思是想獨吞了那些野菜,出言挖苦道,“不讓阿諾妹子說實話,難不成我們籃子裡的野菜還能是去地裡挖的?小木娘,你還真是精明……”

她最看不上韓梅悶聲不吭,一出聲就是為難人的,沈芸諾性子好說話,裴勇過去幫忙沒說什麼,是其他人,心裡早就存著怨恨了,韓梅不想讓大家知道山裡有野菜,和沈芸諾有什麼關係,今日沈芸諾幫著騙了村子裡的人,待被發現了,旁人會如何議論沈芸諾,韓梅這種人最是厭惡,窮兇惡極算不上,平易親和有,可就是滿腦子為著自己打算,帶著她都看不過去了。

沈芸諾拉了下金花嫂子的衣袖,緩緩搖頭,示意她別說了,和韓梅,道理是說不通的,只要她活著一日,就不會在乎別人的處境,因而,並未理會韓梅的話,徑直下了山。

風捲起樹上的雪,啪嗒聲,雪墜落,少數撒在了金花頭上,金花一臉憤懣,“你拉著我幹什麼,那種人就該好好罵罵她……”

沈芸諾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只是不想金花嫂子費力說了一大通沒人聽的話,我大嫂,不會聽的。”對付韓梅,最好的法子就是置之不理,略過她,該做什麼做什麼。

金花轉而一想,心裡憤懣也少了,“也是,對牛彈琴說的就是你大嫂那種人。”金花彎腰,提了提自己的褲腳,提醒道,“我們還是快些走,雙腳冰涼了。”

羅春苗見她們挖了這麼多野菜,尤其是沈芸諾籃子裡的,顏色鮮嫩,好奇道,“還以為山裡沒野菜了呢,你們衣衫溼了,快進屋,屋裡燒著炕,暖和暖和。”金花走路不注意旁邊的枝椏,溼了褲腳,而沈芸諾,則是彎腰割菜的時候被枝椏上落下的雪打溼落衣衫,見金花褲腳溼了大片,日頭又還早著,沈芸諾提議道,“金花嫂子,我們進屋坐會,待你的褲腳幹了些後再回去吧。”

金花是真的冷了,將籃子放在旁邊的石階上,問了羅春苗哪間屋子,蹭蹭跑了進去,嚇得炕上的小喜和大丫驚叫起來,看清是金花,大丫才緩了過來,屋子裡還有其他幾個孩子,不認識金花,哭了起來。

羅春苗進屋,好笑道,“快叫金花嬸子,小喜挪挪身子,讓金花嬸子上炕坐著。”平時這間屋子白天不燒炕,今天大丫來了,羅春苗擔心她冷著了,才特意燒的炕。

金花脫了鞋子爬上炕,頓時,整個人都暖和起來,朝沈芸諾招手,沈芸諾笑著搖頭,“屋子裡暖和著,我穿得厚,不礙事的。”見大丫還取了帽子,沈芸諾上前將她外邊的衣衫脫了,屋裡暖和,出門就該冷了。

沒過多久,金花的褲腳幹了,鞋子還溼著,羅春苗找了自己的鞋子給她換,“你穿著回家吧,鞋子溼了,穿在腳上容易著涼,過兩日我過來拿就是了。”

沈芸諾他們灌臘腸還需要人,過兩日裴年幫著買了豬回來,她還要過去幫忙的,家裡不差鞋子穿。

金花見她一臉真摯,也不客氣了,笑著道謝,穿上鞋子,用繩子將自己得鞋子捆起來拎在手裡,和沈芸諾出了屋子,路上,少不得說起羅春苗,“同樣是聰明人,你大堂嫂可比大嫂好相處得多。”金花心思算不上細膩,然而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還是多少能分辨的,羅春苗說話的時候一臉真誠,不像韓梅惹人嫌。

沈芸諾笑笑,問大丫小喜家好玩不,大丫直點頭,說在小喜家吃了糕點還有糖,沈芸諾揉揉她的腦袋,好笑道,“下回再過來,你也給小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