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一點的時候,他們才在一家皇城網咖找到許寂的蹤跡。

幾個聚在一起組團打遊戲的人一看到時易就沖他招手打招呼。

「誒,」時易搭在一個黃毛的肩上,「見到你寂哥了嗎?」

旁邊一個寸板搶答道:「幾個小時前寂哥還跟我們開黑來著。」

「那他人呢?」

「早走了,打了兩局遊戲,八點多那會兒就離開了。」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啊,寂哥來去如風的」

「誒,不過我好像聽見他跟張浩然那夥人打電話來著,應該是去慶豐路那邊的麻將館了吧」

江伩本來以為,像許寂這種有錢人家的富二代,出來玩怎麼著也得去那種高階夜總會喝酒蹦迪唱k什麼的,最次也得洗澡足療大保健來一套吧

他從來沒把這種侷促狹窄的棋牌室和許寂聯絡到一起過。

麻將館是那種半地下室的,上面是一個小酒吧,穿過燈紅酒綠的長廊就到了麻將館的入口,往下走一個回字形的樓梯,看到了一張張密密麻麻的麻將桌擺在一塊不大的空地上。

當時易和江伩下了樓梯後,許寂正在煙霧繚繞中自摸著。

每張麻將桌都坐滿了人,周圍還有一群服務生端著託盤走來走去,巨大的白熾燈懸掛在房頂上,明晃晃地照著每個人的臉。

江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許寂。

他翹著二郎腿大喇喇地靠在木質椅背上,嘴邊叼著一根煙,白色的冷光打在他臉上,襯著本就低垂的眉眼更加冷峻。

從見到許寂的第一眼開始,江伩就覺得這人長了一張厭世臉。

長到半遮住眼角的劉海有些凌亂,一雙狐狸眼又細又長,不高興的時候總會半眯成一條縫,唇形襯的嘴角永遠微微下撇,神情也總是冷淡而疏離,彷彿什麼都不在乎。

時易搶先一步走到許寂面前,搭著他的肩膀不滿道:「不是我說你寂哥,你這人怎麼說消失就消失?出來玩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話音未落,時易突然好奇的問道:「誒寂哥,你這脖子怎麼了?」

脖子?

江伩這才注意到許寂的脖子上多了一道黑色的虛線,從左側耳根一直延伸到肩頸處,點線相連,一偏頭就能看見。

悶騷又性感。

許寂不耐煩地拍掉時易擺弄他的手:「紋身。」

嘖。

這也太娘炮了吧?

一會兒打耳洞一會兒紋身,下次是不是就要去做指甲了?

江伩跟過去站到許寂身邊:「喂,別玩了,跟我回家去。」

此話一出,一旁看熱鬧的張浩然差點沒抓住手裡的麻將,他偏頭看向許寂,滿臉八卦的問道:「寂哥,男朋友啊?」

江伩:「」

「男你媽逼!」許寂拿起麻將就往他臉上砸。

張浩然驚險地偏頭一躲,劫後餘生的他趕緊拍拍脆弱的小心臟。

這也不能怪他多想啊,時易他自然是認識的,但江伩他又從來沒見過!而且一上來就說出這麼引人遐想的話

像他們這個圈子的,裡面什麼人都有,不論是吃喝嫖賭紈絝不遜的富二代,還是腳踩n條船的濫交男女各式各樣的人都是見怪不怪,搞男人算什麼?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許寂!

江伩沉默了兩秒,伸手推了推許寂,許寂沒反應。

江伩深呼吸,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許寂,我媽正到處找你呢。就算是出於對長輩的基本尊重,你也應該跟我回去吧?」

細長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縫,許寂偏頭看他:「我只是住在你家而已,想去哪兒幹什麼事兒都是我的人身自由吧?」

說的挺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