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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網把自己套得嚴嚴實實,甚至連往日最喜歡的練武都顧不上了。黃昏時分,當他終於打起精神,來到了後院那偌大的演武場時,卻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場中騰挪舞劍,一招一式無比認真,雖然還時不時停下來糾正動作,可他卻不由得看住了,等到對方終於完完整整練完一套劍法之後,他方才撫掌讚歎連連。
“好!”
“阿兄?”杜幼麟這才注意到兄長來了,連忙迎上前去,“阿兄回來之後,聽說還沒用過這演武場吧?”
“是啊,幾天跑來跑去打探訊息,結果不是守口如瓶就是一無所知,我哪有心情舞刀弄槍。”杜廣元說著便接過弟弟手中的寶劍,揮舞了兩下後就心情低落地說,“阿爺從前常常鍛鍊我獨當一面的能力,現在卻非得讓我回長安成婚。而且把秀實阿兄派去北庭,卻唯獨沒提我回來之後會如何。別是我這一回長安成婚,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他不過隨口一說,可一側頭髮現杜幼麟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別人不知道什麼,但弟弟一直跟在父母身邊,而且從小聰敏善於察言觀色,說不定真的知道什麼!於是,他立刻雙手按住了杜幼麟的肩膀,聲音急促地問道:“幼麟,你是不是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快告訴阿兄!”
“阿兄……”杜幼麟囁嚅著吐出兩個字,隨即猶豫了老半天,這才低低說道,“我只知道,這次阿爺從長安回來,常常和阿孃悄悄說話,阿孃白天甚至常常發呆,有時候還自言自語說什麼回長安之後該怎麼過。所以,我想阿孃這次帶我們回長安,不但是為了阿兄你的婚事,恐怕咱們真得在那兒常住才行。”
見杜廣元臉色大變,轉過身拔腿就要走,杜幼麟慌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儘管他人小,不及杜廣元的力氣,但還是死死拽著他說:“阿兄,你先別衝動!阿爺一直都只有阿孃一個,而且對我們如何,你應該都知道的!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怎麼會捨得和我們分開?而且,阿兄你很早就蔭封五品官,按道理就是從軍也不應該從別將做起,為了能讓你不至於不知民間疾苦,軍中艱險,阿爺其實打破了很多成規!”
杜廣元不知不覺停下了步子,想要去質問父母的衝動無影無蹤。弟弟比自己小這麼多,卻還能夠洞察到這些,他已經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對父親和母親面對的壓力一無所知,他真的是太沒心沒肺了!於是,他轉過身來看著弟弟,一字一句地說道:“幼麟,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要知道,阿爺明明是朔方節度使,為什麼竟然還有這麼多不得已!”
杜幼麟聰穎早慧,再加上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耳濡目染良多。儘管有些事他也只知道一個皮毛,推斷也未必盡然正確,可一樁一樁的事情說出來,尤其是提到當年曾經幫杜士儀裝過一次病,矇騙了朔方上下眾多文武,杜廣元結合自己那時候在終南山玉華觀的所見所聞,胸中輪廓拼圖漸漸清晰,臉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在中受降城的時候,身邊將校士卒談論最多的,是漠北的軍情,朔方的軍政,遙遠的朝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也並不太感興趣。而即使是跟著王容偶爾回京的時候,他也常常覺得煩悶難當,恨不得早點抽身回來,可卻從來都沒想到,長安城中的那點滴變化,極可能引起朔方乃至於全天下的翻天覆地。而父親明明有無數人讚頌的文采和才能,多年來卻甘於外任,父親究竟是怎麼想的?
既然有了這麼一個疑問,以杜廣元的性子,自然不甘心就這麼被矇在鼓裡。和弟弟杜幼麟拉鉤約定不許互相出賣之後,他便立時飛一般地衝去了王容的寢堂。一跨進門,他就發現只有母親一個人正在窗前看著一卷東西,連忙躡手躡腳從後頭湊了上去。當他看清那東西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日期和相應的數字之後,頓時傻了眼,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只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