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不可生亂。”

李農心中一沉,君臣數十載,他太清楚石虎的為人,如果當場動怒,說明問題不大,挨些斥責即可,但隱而不發,問題就很大很大了。

約束不了黑雲山,他這個司空也就走到頭了。

而武力攻打黑雲山,則會讓其他乞活軍心寒,以後這些乞活軍還會聽他的號令否?

薄武別的沒有,在乞活軍中人緣不錯,輩分也高,攻打他,會失去人心。

黑雲山已經成勢,萬一戰敗……

李農不寒而慄。

一旁的石宣臉色有些陰沉,感覺石虎畢竟老了,變得心慈手軟,麻秋三次大敗,沒有任何懲罰,李農管不住乞活軍,已經沒有多少用處,既然也這麼輕輕放下了……

“老了……”石宣眼中冒著異樣的光彩。

羯族強者為尊,上樑不正下樑歪,石虎怎麼上位的,人盡皆知。

而上一任太子石邃的慘死,更讓石宣壓力如山。

手上捏著萬餘高力禁衛,同時也讓石宣心中火熱起來。

“天王,黑雲山與始平皆是小患,一將足以平之,青州海寇,無根之木,可招撫之,暗中窺其虛實,以高官厚祿誘殺之,豫州刺史張遇一向於江東暗通款曲,此番戰敗,亦是敲打江東,晉人們自相殘殺,有益於我大趙,唯代郡趙榼方是大患,若是姑息縱容,只恐幽、代之地紛紛投靠燕寇,北方永無寧日。”

這種場合,身為羯趙第三號人物的石韜自然不可能沉默,燕國已然成為羯趙的死敵。

除了搶風頭,更是為了拉攏李農。

黑雲山能擊敗高力禁衛,讓石宣吃了一虧,便是石韜拉攏的物件。

果然,李農向石韜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石虎一聽到石韜的聲音,就變得慈眉善目起來,“哈哈,我兒所言甚是,始平賊由老四解決,代郡賊由你親自去辦。”

石虎四子樂平王石苞,屯兵長安,鎮守關右,在長安徵發十數萬民夫,大興土木,興建宮殿,也是弄得天怒人怨。

“兒領命!”石韜乖巧的單膝跪地,挑釁的望了一眼石宣。

就在十日之前,兩人又爆發了一輪衝突。

石韜在太尉府修宣光殿,房梁長九丈,比東宮的房梁還長。

宣光二字亦直指石宣。

石宣聞訊勃然大怒,率高力禁衛只撲太尉府,斬殺所有工匠,截斷房梁。

但石韜不為所動,等石宣走後,重修宣光殿,房梁增加到十丈,還直接效仿太子儀仗、規制,外出遊獵。

種種行徑,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而石虎明知二人越來越水火不容,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卻一再縱容,這無疑是在鼓勵石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