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和殺意都不見了。

“沒有這場暴雨,誰為階下之囚,猶未可知也!”

將一場大戰歸結為天氣,本身就是藉口。

天時的影響是相互的,暴雨對黑雲軍的影響也大。

沒有這場暴雨,李躍最多據城而守,多花些功夫,一樣能熬走石閔。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石閔背後還有一大攤子爛事要收拾。

羯趙朝堂上不滿他大權獨攬的人比比皆是。

“兩年之後,待吾掃平河北,擁百萬大軍南下時,行謹是否還有今日口舌之利!”石閔冷冷的盯著李躍。

而李躍眼中卻只有憐憫,兩年之後,你還在不在都是問題。

河北面臨的挑戰不在黑雲山之下。

東北有虎視眈眈的燕國,西北有正在崛起拓跋鮮卑,內部還有石氏諸王,蒲洪、姚弋仲等諸胡。

“兩年之後再說吧。”李躍嘆了一聲,按他這種剛猛的搞法,肯定掌控不了河北混亂的局面。

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也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

石閔手一揮,將蒲雄、蒲法、蒲洛等人扔在橋上,轉身就走。

早有親衛上前扶起幾人。

李躍心中鬆了一口氣,嘴上雖然說的冠冕堂皇,其實自己也打不下去了,追殺了這麼遠,依舊不能擒殺他,說明黑雲軍也成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再打下去,剛剛到手的兗州又將糜爛。

眼下這種局面最好,石閔有自己的歷史使命,李躍也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兗州附近的敵人不只他一家,南邊的,西邊的,外部的,內部的……

“悔、悔不聽使君之言,乃至有、有此敗!”落到羯人手中,肯定吃盡了苦頭,蒲雄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掛懷?來人,帶蒲將軍下去好生照料。”李躍盡力安撫。

蒲雄拱手一禮。

追殺一圈,又回到魯郡地界,李躍直接返回魯城。

這一戰驚心動魄,跟石閔硬碰一場,足以給他留下深刻教訓。

“今日一別,兩年後再見,只怕沒這般容易,中原百戰之地,行謹好自為之。”送李農渡河,上船的最後一刻,李農意味深長道。

“司空亦當好自為之,下一此落到在下手上,可就沒這麼輕易走脫。”

“哈哈。”李農乾笑兩聲,撕下衣角,扔進泗水之中,“那麼今日之後,你我恩斷義絕。”

經歷這麼多事,李躍也差不多看穿了他,披著華夏的皮囊,骨子裡卻是羯人的一條好狗。

其實滎陽的那場鴻門宴,兩邊的已經翻臉了。

李農冷笑了兩聲,轉身上船,看也不看李躍。

李躍卻在後面殷切喊道:“司空慢走,他日得空,多回來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