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樣吧。我們立個契約。只要殿下答應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就帶你去樓上看看。”

“什麼?”

梅塔梅爾反問道,“殿下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紅茶麼?”

菲利西亞諾被問住了。他只能忐忑地搖搖頭。

怎麼可能會有人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杯茶?除非紅茶對他來說是一輩子只能喝一次的奢侈品。

“說的也是。不會有人對此等小事在意。那麼,殿下記得自己有幾次瀕死嗎?”

這次,菲利西亞諾小聲答道,“五次。”

他明白了梅塔梅爾的意思,人不會記得平淡的小事,卻能記住自己瀕臨死亡的那刻。

梅塔梅爾用玫瑰色的美麗眼睛環顧地下監牢。“這裡共有253名祭品,他們都是您的血親。”

突然,其中一個渾渾噩噩的人爆開了。他的身體炸成血與肉,潑灑在旁邊人的臉上。而其餘人沒有分出一個眼神。

菲利西亞諾被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國王陛下在戰鬥。作為能力的代價,他需要血親的生命復活。”

“所以現在……”

“殿下,您想成為國王嗎?”

“我……”

“還剩下兩個小時。”梅塔梅爾說道。“您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思考。如果您渴望成為國王,就親自殺死252人,作為嘉獎,我會帶您參觀王宮的晚宴。而如果您希望生活在庇佑下,您可以拒絕。我仍然會履行與王妃的契約。”

梅塔梅爾的條件很簡單,菲利西亞諾從其中找不出任何陷阱。但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為什麼梅塔梅爾突然問自己想不想成為國王,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殺了這些血親。

可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更正如他幼時時常思索為何父王不喜歡自己。

而之後的歲月裡菲利西亞諾逐漸明白,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

他僅能接受。

他的面前是數百名血親,他們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可兄弟姐妹欺負他的並不少。

如果傷害可以用數值衡量,“殺死”與“推進水池”的區別無非就是個位數的差。

他有多珍惜這些人的命嗎?

肯定是沒有的。

然而阻撓他的,並非罪惡感或正義感,而是恐懼。

自己與被關在地下室裡的這些人有什麼不同。說不定哪一刻他的性命就被交到別人手裡。

他會被當做某個談判的籌碼,下注的人用戴著手套的手把它扔進籌碼池。

不要!

他才不要!

菲利西亞諾粗喘著氣,對梅塔梅爾說道,“我需要一個武器。”

梅塔梅爾拿出了早已備好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