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吧。”寒夜想了想,指了指窗外。

懷夕去廚房傳膳時,寒夜去尋了一壺酒,坐在院裡梨花樹下喝著酒等懷夕。

懷夕端著晚膳回來後,皺著眉拿走了寒夜的酒壺,埋怨道:“小姐,餓了你還先喝酒,等下又要不舒服了。”

寒夜輕笑,輕聲道:“就喝了一點。”

這個懷夕,比師爺爺還要囉嗦。

懷夕嗔怪地瞪了寒夜一眼,嫌棄道:“小姐你快用膳,慢點吃,不然下次我去告訴師爺爺。”

“那我是要快點吃還是慢點吃?”寒夜戲謔地看著懷夕,接過懷夕遞給她的碗筷。

“小姐!”懷夕跺腳,嬌嗔地瞪著自家小姐,“下次我,我告訴宸王,你亂喝酒!”

“你還威脅我?你覺得他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寒夜無所謂地繼續逗著懷夕,見到她氣急敗壞卻無力反駁的模樣,輕笑道,“好了,坐下來一塊吃。”

懷夕是寒夜六歲時撿回來的,四歲的小娃娃被父母拋棄,在街邊病得奄奄一息,寒夜可憐她,把她帶回了藥谷,洛禾治好了她的病,自此,懷夕留在了寒夜身邊照顧寒夜。

十年來,雖然寒夜與懷夕明面上是主僕,但寒夜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

夜半,寒夜眼睜睜地躺在床上感慨了一番,這種日夜顛倒的日子還是少過為好。

寒夜嘆了口氣,輕手輕腳換上衣服,沒吵醒懷夕,施展輕功離開了鎮國公府,翻牆進了宸王府,溜進了南冥一的房間。

寒夜走到南冥一的床邊,輕輕掛起帷幔,低頭看著南冥一沉睡的容顏,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劍眉冷峻,眼底一顆淚痣,鼻樑高挺,嘴唇微薄。

寒夜的手指一路往下,在滑到他的喉結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南冥一睜開眼,雙目含情地看著寒夜,聲音微啞,“怎麼沒睡?”

“突然想當一把採花賊。”寒夜唇角微勾,一雙美目深深凝望著他。

“悉隨君便。”南冥一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寒夜輕笑,另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處,仔細診了一會兒脈後,掏出一個小瓷瓶,開蓋,倒出一顆藥丸,放到南冥一的唇邊。

南冥一張開唇,將藥丸嚥了下去。

“毒藥。”寒夜淡淡地開口。

“好。”南冥一點點頭,靜靜地看著她。

寒夜抽回自己的手,挑起他的衣襟看了看他的傷口,替他掖好被子,輕聲道:“睡覺。”

“不走?”南冥一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

寒夜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輕聲道:“睡覺。”

“好。”南冥一點點頭,乖乖閉上了眼。

寒夜唇邊帶笑,在幽暗中看著南冥一的呼吸漸漸平穩。

彼岸花的餘毒還沒清,南冥一這幾日睏倦的時間會比較長。

待南冥一醒來時,寒夜已經離開了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