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的雙眉,曾經如雕琢過一般的容顏此時卻如汪洋中飄忽不定的小舟,拼命掙扎著想躲過那肆虐的暴風雨,可是那力量卻是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就像蝴蝶的翅翼般戰戰兢兢,生怕被輕易折斷。

她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很不忍的感覺,於是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我在這,我不走。”

他的額頭終於緩緩舒展開,可是雙唇卻依舊顫抖著,呢喃的聲音沒有停過。

不行,再這麼下去他會吃不消的!

她抬起頭,對著空蕩的房間喊道:“有沒有人在!有沒有人啊!”

可能是聽見了她的呼喊,在她正前方,一道暗格被移開,左副堂走了進來。

一見他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她的心裡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你想把我們怎麼樣!他發燒了,難道你不管他嗎?”

左副堂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在了他床邊,冷冷道:“這是治癒他劍傷的藥,一天給他塗三次,憑他的內力,他還死不了。”

她苦笑:“你的意思是要囚禁我們很長時間?”

“你放心,等我的功力全部恢復後,我便會放出你在這裡的訊息,你很快會見到他,並且會親眼看見他們兩一起敗在我的手裡。”

她一揚眉:“你受傷了?”

“哼,小傷而已,你別妄想從這裡逃出去。”

“難道你抓我就是為了要和他一決高下?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

“你懂什麼!我這輩子只求遇到一個真正能與我抗衡的高手,目前,他算是一個。那天在山上,要不是你們一旁用言語譏諷,我根本就不會敗給他!”

她無奈地搖頭:“真正的高手擁有的是一顆平常心,心中澄清空明,不管在決鬥時還是平常,他都會保持沉著冷靜,內心沒有起伏,也不會過於緊張或放鬆。像你這樣急躁的修為,反而只能表現出你的緊張和薄弱的意志。”

藉著火光,她看見了他頸間的青筋突然暴起,又被生生地壓了下去。

“這是他對你說的?”

嗤,這話換成是現代的十歲小孩都會說。

“誰說的都不重要,我是想告訴你,修煉的最高境界是能夠領會到一瞬和永恆根本沒有區別,這樣誰都不會窺破你的心態,而你在判斷事情時才不會被自己的心所迷惑,就不會產生絲毫的決斷偏差。”

他怔了怔:“你究竟是什麼人?一般的人絕不會有這樣高深的覺悟,你的師父是誰!”

望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她冷笑一聲,攤出右手:“想知道?把退燒藥拿來,等他恢復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他想了想,還是很乾脆地掏出了另一個瓷瓶。

“晚上即可退燒,你們的飯菜會有人送來。”

說完,他的身體像遊魂般退了出去,暗格自動關上。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準備為他上藥時,卻見他睜大了雙眼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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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逃出密室(一更)

她的心裡也如打翻了五味瓶,驀然不知道該擺下臉還是該微笑,只能一手拿著一個瓷瓶,尷尬地站在那裡。

“你、你醒了。”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眼神複雜得很,驚喜、慶幸、傷情、自嘲……當視線轉到她手中的瓷瓶時,他臉上出現了慍色,用那慣有的命令語氣道:“過來替朕上藥。”

呃?她微微一愣,這就是他見到她時要說的第一句話?她還以為他會大受刺激,狠狠地罵她無情,或者抱著她大訴思念之情,然後再將她緊緊地束縛在那無限的沒有結果的傷情中,沒想到……

或許,是因為自己想多了,才會把自己困擾在自己幻想出來的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