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自大當家之手,只是這畫,除了尋追憶和大當家本人比較欣賞外,其餘人均是看不懂。她曾聽尋追憶說過,這種風格叫印象派,凡夫俗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的。

想起尋追憶,她的心裡隱隱泛起失落。他是她第一個心儀的男人,因為他超凡的英俊、他瀟灑的風度、他大方的談吐、還有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情眼神,統統吸引著她的目光。在見到他之前,她自認孤傲無雙,冷眼看待每一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只有他,他看她的眼神裡,除了正常的以禮相待以外,再也沒有其它。可是一說到他的大當家,他隨即便可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總是把那位大當家描述得天下獨一無二。能夠得到他的賞識的人,那會是什麼樣子的呢?無論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親眼目睹這位大當家的風采。

片刻,走廊那邊傳來了她熟悉的腳步聲,她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假裝低頭品茶,臉頰上卻悄悄地抹上了兩朵紅暈,幸虧有白紗遮著看不出來。

“羽姑娘真是守時,恕在下來晚了,還請姑娘海涵。”熟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羽姑娘情不自禁地抬頭,面前是一個俊美絕倫的翩翩男子,清瘦的身軀卻絲毫遮掩不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英氣,那雙鳳眸無論何時都是那麼吸引著她。

她很有禮儀地微微屈身:“飛情見過尋公子,小女子屢次打擾,還望公子見諒。”

一來一去幾句客套話後,尋追憶命人呈上了嫁衣:“請姑娘過目。”

羽姑娘的眼神只是輕輕地掃過,掩飾住眸中的失落,莞爾一笑:“尋公子的手藝飛情自然信得過,只是今日一別,往後便很難再與公子見面,公子對飛情的照顧飛情銘記在心。飛情無以相贈,拙手做了一個平安結,希望公子日後平平安安。”

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全金絲繡成的平安結,用細細的紅繩圈了起來,仔細一看,是掛在頸上之物。

這等尊貴的貼身用品,明擺著是代表了某種意思。

尋追憶微微皺眉,若是他拒絕了,怕是會狠狠地傷了她的自尊,可若是自己收下了,就沒法讓她斷了對自己心存的幻想。

羽飛情低頭託著平安結,皓齒已經悄悄地咬住了下唇。

“這……這等貴重之物,在下如何受得起。”尋追憶尷尬地站立著,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下去。

當初女扮男裝就是為了避免自己的美豔容貌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沒想到如此一來,卻讓自己成了“金粉蝶兒”們競相追逐的物件。若是此刻向她解釋自己的身份,怕是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羽飛情面紗下的絕色容顏已變得慘白,可是以“冷豔”譽稱的她又怎會輕易地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見她揚起雙眉,眸子勇敢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尋公子多心了,飛情並無他意,只是為了表達飛情對公子的感激。再說對毓繡坊而言,這幾根金線又何來貴重之說。飛情自知手藝笨拙,繡出的東西無法與大當家的相比……”

突然,一個清脆動聽的女聲打斷了她的話。

“哎呀,今天一大早就聽見了有人誇我,看來我今天要交好運呢!”

尋追憶立即像見到了救星似地迎了上去:“姐姐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羽飛情愕然,只見一個靈動的身姿出現在門口。那女子神態悠閒、美目流盼、桃腮帶笑,穿一身頗有些男裝式樣的奇怪的衣物,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論容貌,應該算是不錯了,可是,這微微發福的身材卻讓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難道,這個就是令尋追憶萬分仰慕的大名鼎鼎的精明能幹的毓秀坊大當家?

“哎,開心和可樂兩個小鬼一大早把我拖了起來,非要我親自帶他們上街,你看,我現在眼皮子還在打架呢。”說完,那女子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投在她的身上,眼神中滿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