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陽和趙東轉過頭來,藥堂學徒臉上的神情更鄙夷了,上下打量他們身上的衣服。

尤其是趙東,衣服破爛得很厲害,灰撲撲的,磨損得很舊,壞掉的地方補得有好有壞,針腳手法參差不齊。

見他的目光看來,趙東也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

那些舊的補丁,都是他自己縫上去的,要麼是隔壁的翠蘭嫂子實在看不過去了,幫他縫一縫。

不過翠蘭嫂子畢竟是有老公的人,偶爾幫一下還行,不能一直幫。

再接下去的一些新的針腳,則是他去找張陽後,張燕或李慧芳看到了,直接讓他脫下來,張燕或李慧芳親手縫上去的。

別說,他現在的衣服雖然不多,但僅有的這麼幾件,還都挺溫暖的,都是身邊人對他的照顧和愛。

所以,趙東沒覺得身上的衣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溫暖厚實,還被這麼多在意他的人縫縫補補過,這衣服,他喜歡得很!

想著,趙東昂首挺胸,看著這個藥堂學徒,直接罵了:“你瞅啥,你眼珠子欠挖了,知道嗎?”

藥堂學徒臉上的鄙夷更加不掩飾了:“一身破破爛爛,跟街邊的乞丐有啥差別,還在那叫嚷藥酒,喝得起嗎,配喝嗎你,啊呸!”

“哎喲我去!”趙東個爆脾氣,捲起袖子就要上前。

張陽攔著他:“行了,咱們今天還有一堆事,你跟這個不認識的人計較個啥。”

“陽子,這你能忍,這狗眼看人低的,他一個當學徒的,有個啥資格在那叫囂啊,我給他屎都打出來!”

藥堂學徒一聽,更不爽了:“說別人狗眼看人低,我看有人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髒話都有,沒享福的命,長了一張比死鴨子還硬的嘴!”

趙東氣得青筋爆出,張陽仍拉他:“走!理他幹啥!”

已經活了一輩子,藥堂學徒這點言語對張陽而言,攻擊水準連撓癢癢都談不上。

還不如五里鋪那群人來的令人生氣。

最後趙東罵罵咧咧,被張陽給強拉著走了。

藥堂學徒譏諷地看著他們,又朝地上“呸”了聲,低罵道:“什麼玩意兒就跑我們店門口來大放厥詞了,兩個社會敗類!”

這件事,讓趙東這一日剩下來的時間一直耿耿於懷。

張陽見他實在生氣,不禁道:“要實在不行,你就去買幾套冬裳,反正你現在自己有錢。你要是捨不得出這錢,我給你買了,下次你穿光鮮亮麗地過去不就行了,自然打他的臉,何必在那跟他做沒必要的計較。”

趙東忽然問:“陽子,你說,我能去知青隊那學點字嗎?”

“可以啊!”張陽很高興,“你有這覺悟是好事!”

“哈哈哈,瞧你這語氣,還說我有覺悟,你咋跟個領導人了一樣!”

張陽沒跟他貧:“東子,我說真的,你要真想學點東西,趁現在還年輕,絕對來得及!你去多學點字,以後認得多了,能看書了,看待這世界都不一樣了。”

“你咋那麼多感悟,我瞅著你平時也沒咋看書啊。”

張陽哈哈笑,笑聲很爽朗,沒有接話。

二人這會兒已經到了綜合百貨商店,走了半天,張陽找到了腳踏車攤位。

趙東沒騎過,新奇摸著,忽然道:“說起來,咱們拿獵槍的,怎麼好像馬也沒有呢。”

張陽:“你想啥呢,就夾子溝那路,你騎個馬不給你顛簸壞。”

“你說,這腳踏車我能騎不?”

張陽看向旁邊的售貨員,直接詢問價格。

售貨員不像之前那個藥堂學徒,並沒有因為他們身上的衣服“不像話”而輕視傲慢,禮貌回答:“兩位同志看中得是哪一款,每款價格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