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煩的東西,滾回你們五里鋪去!”

“大冬天的還有蒼蠅,不知道自己長得不招人待見嗎?”

“以後別來我們張家屯了,現在是罵你,下次我們直接拿扁擔招呼!”

……

張陽之前送魚肉糊糊,現在又給了這麼多年貨,正是最得民心的時候。

再加上越來越多人知道張燕被錢春分和王傑欺負得要跳崖,現在看到五里鋪這王家的人就煩。

王招娣臉皮再厚,也架不住這麼多唾沫星子,只得灰溜溜離開。

一直到回家裡,瞧見滿大院的張燈結綵,心裡頭這才好受,她抱著一盤子瓜果棗子,回房慢慢吃去!

大年初一初二都不適合結婚,較好的日子只有大年初六。

婚禮日期還沒到,不過李芸香已經住進了王家,而且和王傑光明正大出雙入對了。

等大年初四這天,公社有文藝演出,兩個人也是一塊去的。

表演的地方在公社後邊一個老道場,現在改成了露天禮堂,佔地非常大。

一條一條的長木凳架著,上頭已經坐了一大半的人。

不懂事的小孩子踩著最後幾排沒人坐的長木凳蹦上跳下嬉鬧,踩得到處都是泥。

王傑一過去,就瞧見在不遠處站著的張陽等人。

張家屯的年輕小夥都圍在那邊,烏烏泱泱,少說二十來人。

王傑看到張陽就不爽,當初怎麼都瞧不上的這個小舅子,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張家屯的民兵小隊長不說,還快成主心骨了。

當初怎麼沒瞧見他這麼威風!

王傑越想越生氣,從他娶了張燕,到張燕生下個沒帶把的女兒,怎麼這張陽都是窮得叮噹響的做派,除了給張燕送了點少得可憐的肉和雞蛋,也沒瞧見多有錢啊。

那頭說話的張陽等人也瞅見了王傑。

比起他們那一大堆人,王傑這邊牽著個李芸香,顯得孤零零的。

王傑臉色並不好看,王招娣這兩天沒少抱怨被趙東撕碎邀請函砸臉的事。

擱往日,錢春分早就上門去鬧了,但錢春分現在對張陽也是有幾分忌憚的,沒站住理的事兒,不敢輕易過去找晦氣。

畢竟張陽是真敢扇巴掌的。

趙東看到了王傑,張口就罵:“廢物一樣!”

王傑聽了,臉色很難看,但也沒敢上去,對面人多。

他張望了圈,除非找得到錢衛國。

還真給他找到了。

錢衛國臉色很黑,是真黑,尤其是印堂那一處。

他剛從衛生所回來,因為錢秀菊又鬧了,這次還給自己舌頭給咬出了血。

孫鴻英覺著這樣下去不妙,想去找幾個神婆和老道來看看。

錢衛國趕緊給她阻止了。

他現在是民兵隊長的身份,搞這一套要是被發現,還被檢舉上去,他地位不保不說,鐵定要被公社批評。

但他心裡也著急,因為錢秀菊這表現,的確太不尋常了。

越想這些,錢衛國的臉色越難看,加之錢秀菊嘴巴里面一口一聲嚷著的就是那張陽,錢衛國更生氣了。

他現在聽到這名字就煩!

王傑拉著李芸香過來:“大舅!”

錢衛國瞅了他一眼:“幹啥!”

王傑興沖沖地介紹:“大舅,這我媳婦!李芸香!”

“我又不是不認識!還特意介紹個啥,過幾天不是要結婚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你隨處找地兒坐!”

王傑沒被錢衛國這反應弄得掃興,挨下來坐就是。

就他張陽有人嗎?

他王傑的大舅也是民兵隊長,而且經驗比他足,人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