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婉抿了抿嘴,低著頭給他更衣,宋江珩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拭去她的眼淚,沁婉一怔,雙眼震驚地瞪著他。

卻見宋江珩撇開她的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走到榻上。

唯獨留著沁婉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過了許久都不見榻上人出聲。

看著榻上緊閉著眼睛的宋江珩,她深吸一口氣,吹滅了燈,關好房門離開了。

既然主子沒有叫她侍寢,她是不會擅作主張地開口的。

人剛出了屋,榻上的人便睜眼瞧著四周。

一片寧靜,宋江珩心裡一顫,這婢子竟就這般走了?

也不過來討好自己?

若是在東宮有多少女子都爬不得爬上他的榻,如今這婢子竟這般冷淡?

越想越睡不著,這婢子竟一聲不吭走了!

月如霜,茵茵撒入兩人的屋內,外面小軒流水,今夜沁婉總打噴嚏,不知是不是要生病的緣故。

翌日,天剛矇矇亮。

百驍營的將士已經在城外候著。

沁婉收拾好包袱就跟宋江珩一前一後進了馬車。

這才剛踏上凳,身後就傳來嘶喊聲。

“太子表哥,太子表哥。”江婉姚才剛醒知道宋江珩要走,不顧阻攔地跑出來追他。

沁婉本以為宋江珩會上前回應,誰知他像聾子一樣若無其事地上了馬車。

在看見江婉姚被攔在門口的那一刻,兩人四目相對。

江婉姚目瞪口呆地看著沁婉,她好恨啊,憑什麼這個婢子跟著進了宮!

她卻只能留在這裡,連最後的側妃夢都沒了。

沁婉嘴角上揚,衝她微微一笑,然後轉身的上了馬車。

或許是因為大仇得報,江婉姚最是瞧不上她的身份,她卻站在了太子身邊。

而她應以為傲的身份卻讓她一步錯步步錯,最後連那點夢都被太子表哥打破了。

她們都同樣身在牢籠,可偏偏江婉姚要置她於死地,這讓她如何不還擊!

馬車吱呀呀的駛出了城。

裴綣和宋江珩依舊毫不避諱的聊著軍事。

只是這一次兩人之間隔了一道簾子,將沁婉,宋江珩與裴綣隔開。

“殿下為何不親自審問江將軍?”裴綣疑惑的問。

宋江珩閉目沉思,神色凝重,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江祈年是舅舅的兒子,算得上是孤的表弟。”

“雖然這次他私通周國和邊厥,只是如今證人已死,不易風吹草動。昭安公主留在知州也算暗中盯著他。”

“這也是孤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若再有什麼不逆之心,舅舅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他的。”

此前西北世子給他的那封信上只有一點,他還在思索這內奸究竟是誰。

如今細細想來,無論是知州情報被一次次暴露,還是幾個邊厥細作的死都和江祈年脫不了干係。

既然他敢做,那宋江珩就介意將他這隻兔子放養出去,釣到背後的大魚,再一舉拿下!

行軍過稜山,曲折的丘陵起伏跌宕。

裴綣突然慢下馬,到宋江珩的窗邊提醒:“殿下,對面好像是虎嘯營的人!”

虎嘯營?

沁婉迫不及待地拉開帷幕看向遠方,看著一隊蜿蜒起伏的軍隊,與他們百驍營不過數里之隔。

虎嘯營,李倜生前的心願,軍隊起起伏伏地走過,如同沁婉的心一樣起起伏伏。

心裡深處的思念化作無盡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沁婉擔心宋江珩看見,有意地伸出腦袋。

看著遠處那般英姿颯爽的男兒們,沁婉彷彿看見李倜的身影,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