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羽依舊垂著臉,沒做任何的回答。

“原來非雪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夜鈺寒忽然大吼起來,“皇上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非雪是女子?你派人給她換藥,不會不知道她的身份,你明明知道她是女子,為何還要繼續這個計劃!這是為什麼?”

整個房間都能感受到夜鈺寒的憤怒,拓羽在他的怒喊中始終沉默以對,是對他的愧疚,還是因為苦衷而無言相對?

“我要帶她走!”夜鈺寒推開了拓羽,我立刻再次閉上眼睛,我想看看真正的夜鈺寒,他也只有在我看不見的時候,才會顯露他的真性情。

急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就被人小心扶起。

“雲非雪如果是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她會怎樣?”拓羽忽然說話了,平淡地沒有半絲情緒的話語顯示著他的冷靜。

扶住我的手忽然顫抖起來,身體被緊緊擁住,我的臉自然而然地垂在他的肩後,長髮遮住了我面頰:“你們還是不肯放過她是嗎?”夜鈺寒低啞的聲音裡帶出了他的痛苦。

“鈺寒,你冷靜一下,無論雲非雪是男是女,都不是我和你能解救的了。”拓羽無奈地長嘆,“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我娶她。”夜鈺寒忽然輕聲說道,心口變得窒悶,原來自己在夜鈺寒心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沒錯,我立刻提親,只要我娶了她,一切都將解決,不是嗎?皇上?”

“若是以前,沒問題……可是如今……”拓羽無力的話語拖著長長的尾音。

“如今又怎麼了?”

“如今她打了瑞妃啊,鈺寒。”

抱住我的身體變得僵硬,房間的空氣彷彿瞬間下降到了零點,讓身前的人將我越擁越緊。

“雲非雪只受到仗刑,只是因為她身上有郡馬的身份,一旦她變成你夜鈺寒的妻子,其罪……”

“當誅……”我聽見夜鈺寒無力地吐出這兩個字,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決定,是的,我無所謂,我甚至從不後悔自己打了那個囂張的瑞妃,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脫下鞋子再扇她。所以,我不能連累鈺寒,這個愛我,想保護我卻又無能為力的男人。

“所以,鈺寒,再沒想到萬全之策之前,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至少非雪自己也是那麼說的。”我在夜鈺寒的身後,眯開眼睛,看見拓羽緩緩走到夜鈺寒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臉的愁容。

“非雪這麼說的?”夜鈺寒似乎無法相信拓羽的話,“她醒過?”

“是的……這幾天,她時醒時睡,這樣吧,你把她帶出宮養傷吧。”我睜開眼,透過自己的髮絲看見拓羽白色的龍袍,他……是在為我著想嗎?不得不承認,他夠兄弟!

空氣靜謐地讓人窒息,無論是夜鈺寒還是拓羽都沒再說話,忽然,夜鈺寒毫不猶豫地背起了我就往外走,我在心中大呼萬歲,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我心愛的小窩,見到無比美麗的斐嵛,哦!這實在太幸福了。

當我沉靜在無限歡暢的時候,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音將我瞬間打入十八層地域:“太后駕到——”

變態歐巴桑來了。

“夜鈺寒,你這是做什麼?”還是那個低沉和藹但卻帶著尖刀的聲音。

夜鈺寒揹著我不方便行禮,遂趕緊將我放回床,我只有再回到死豬狀態。

“微臣參見太后。”

“罷了,夜鈺寒也是自己人,不必多禮,哀家問你,你這是要把雲非雪帶哪兒去?”

“回稟太后,微臣帶雲非雪回【虞美人】,讓雲非雪這樣的臣子在皇上的寢宮養傷確實不成體統。”

“體統?”太后的聲音轉冷,帶出一絲蔑笑,“一個堂堂宰相和一個裁縫鋪老闆在妓院裡嬉鬧就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