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周旋都由他來承受,還是像兒時那樣,大哥慈愛似母,他嚴厲似父。

安雨翎在火爐上熱了茶,他一邊執著茶壺斟茶一邊說道:“可是有事情交給我?”

司嶽人接過安雨翎遞來的茶,他鳳目深邃,凝著安雨翎道:“昨夜的信我看過了……”

他不光是想說他看過了,而是想說,昨夜的信,他很認真的看了,而且思考了很久。

“我只是覺得再這麼等下去,不製造機會,恐怕……”恐怕在難有機會了……

安雨翎手中撥弄著燭火,唇角上揚道。若是他日太子即位,又豈有他二人容身之處……

太子,不會留郎氏。太子也不會留安雨翎……

二十年風雨,這皇城的雪,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樣的寒冬,他經歷了無數年……

安雨翎放下手中的鐵釺,昏暗的光影,偏殿外頭瞧不見他二人的身影,內閣裡那女子蜷縮在錦褥裡酣眠。

一切顯得那麼安詳,即便下一刻也許是風起雲湧,狂風忽作,大雪紛飛。

“大哥……”司嶽人的目光落在安雨翎身上,“請大哥……”

披散著青絲的青衫人挨著司嶽人坐下,他是長子亦是嫡出,他所有的隱忍都是為了二弟與幽凰……

他凝著司嶽人寵溺的笑,纖長的手指蘸著瓷杯裡的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

司嶽人凝著桌上水印的地方,那個字……

“夜帝與之反目,才能……才能加快進度。”安雨翎一手撐著腦袋,淡然卻深沉的說道。

司嶽人眉目一沉,如何能讓這二人短時間內反目?

“我有計可以一試……”安雨翎垂下撐著腦袋的手,窄長的鳳目凝著司嶽人道。

二人相視一望,司嶽人附耳上前。

末了,司嶽人重重頷首,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二弟,半年之內,即便是水到渠成,王位榮華都是你的……只是日後,許我一個願望可好……”安雨翎眸光未曾落在司嶽人身上,而是凝著一旁顫動的燭火。

司嶽人震了一下,動了動唇,本想一口應了,卻是眸光一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偏頭望向一旁本是關閉的窗戶,淡淡道:“大哥,日後再說吧……”

他一攏衣袍起身,似乎是心中微緊,又添了一句:“二弟……永遠敬重大哥,只是……這王位榮華,二弟……不知有沒有福份消受了……”

句句真誠,輕巧地避開了心中那不安的地方……

安雨翎緩緩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是在聽到一聲“吱呀”聲後,他才凝向那人遠去的背影。

他是長兄,哪裡要這般央求二弟,只是三人之間的平衡、情愫、憐惜……他不想打破。

有黑衣人將房門掩上然後無聲無息的退下,只是這屋內昏黃的燭火,直至第二日東方魚肚白的時候才自行燃盡。

青衫男子,於桌前坐了一夜。

·

顧九已記不清這是今冬的第幾次飄雪了,只記得從寡月生辰過後,這雪就一直在落,斷了、停了,又再落。如此反反覆覆,這長安城一直都是銀裝素裹……這樣的雪白,凝視久了,雙目微微發脹,便是這幾日,顧九都呆在隱月閣內,不時的有衛箕送來毓秀閣的繡品,還來告訴她最近這護膝、護腕和手套,銷量又破了多少,顧九也只是淺笑不語。

年關近了,陰寡月那頭忙得焦頭爛額,皇子學院的年關前考,還有皇家的年事,從初一到十五,宮妃們的歸寧之事,元宵皇城燈會之事,還有來年璃王的冠禮……這些都得在年關前完成批文,他一個翰林院大學士,所有的事都幾乎是吩咐下去了,還要親自檢查,用小易的話說,這幾日主子都住進了翰林院……

顧九吩咐著小易